第661章 噩耗

只见他立刻收了怒气，换上一副担忧的模样，快步上前：

“父皇，您别急，儿臣这就给您倒杯热茶顺顺气！”

说着，不等燕皇回应，五皇子便快步转身走到一旁的桌边，拿起茶壶就开始斟茶。

他的指尖掠过怀中那粒用锦帕包着的黑色小药丸，心脏砰砰狂跳！

他脑海之中回想起自己和燕皇的点点滴滴，似有犹豫…

但一想到宁凡…

五皇子脸色不忍的表情一闪而过。毫不犹豫地将怀中的药丸用指尖碾碎，然后趁着弯腰斟茶的动作，飞快地将药末撒进茶杯里….

那黑色的粉末瞬间溶于茶水，不留一丝痕迹！

他端着茶杯走回去，双手奉上，声音都放得柔和起来：

“父皇，您慢点喝。”

燕皇刚刚咳得厉害，也没多想，顺手便接过五皇子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只觉得茶水比平日多了几分微涩，却只当是茶叶放久了，却也并未在意！

燕皇看着五皇子递茶时的恭顺模样，刚刚还紧绷的眉梢稍稍松了些。

他的手缓缓抬起，轻轻落在五皇子的发顶，“老五，朕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这江山…从来不是靠着这意气你就能守住的！”

“朕的身子自己清楚，撑不了多久了…”

燕皇顿了顿，目光飘向暖阁外沉沉的夜色，像是能望穿这宫墙，“所以，朕才急着给宁凡封王！他是武将，手里有兵，能帮你镇住这个朝堂！“

“有他在，你登基后才没人敢作乱。”

“可是，儿臣也可以…”

“不，你不行！”

五皇子倔强的抬头，但是却被燕皇冷声打断。

“你没上过战场，难不成你知道如何领兵打仗么？老五，打仗永远都是野蛮人的方式，只有谈无可谈，才会选择去打…”燕皇默默教育道。

五皇子垂着头，指尖在袖中攥得发白，耳中却听燕皇继续道：

“朕也给你留了后手…”

“之前给你的那道暗旨，你不是收好了？”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郑重，“里面写了如何联系保龙一族，还有那调令符！”

“那是父皇之前留给朕的底牌，如今朕也全给了你！若是这日后若有谁敢不服你，哪怕是宁凡…那支队伍也能护你周全！”

五皇子喉结动了动，敷衍地应了着：

“是，儿臣记着了！”

只不过，在他脑海里，却全是叶宁凡受百官追捧的模样，那张脸在他心里扭曲成了刺，扎得他心口发疼。

“什么保龙一族，什么影卫？若不能除掉叶宁凡，这些东西不过是摆设…”五皇子心中暗道。

只不过，燕皇没察觉他的走神，只当他听进了劝，又絮絮叨叨叮嘱了几句，这才才摆了摆手：

“老五，时辰不早了，夜深了，你回去吧！”

五皇子听罢，也是立刻直起身，规规矩矩的对着燕皇行了个礼，声音依旧柔和：

“儿臣遵旨，父皇也好生歇息吧。”

说罢，转身便走，脚步快得几乎不带一丝留恋。

“老五…”燕皇突然开口，五皇子脚步顿时停住，“朕走后，你要善待李德全…”燕皇说出来了最后一句话。

五皇子没说什么，甚至头也没回，殿门“吱呀”一声合上，五皇子身影也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此刻，燕皇的手还悬在半空。

他望着五皇子离去的方向，浑浊的眼里涌上一层水汽，嘴角扯出个苦涩的笑。

曾几何时，他也是能骑射千里、挥斥方遒的帝王，可如今…

连劝诫儿子都要靠所谓的“底牌”来安抚，甚至就连连自己的身后事都要步步算计！

“英雄迟暮…大抵就是这般光景吧？”

他低声呢喃，抬手揉了揉发紧的胸口，只觉得那杯茶的涩意还在喉咙里，连带着心口也泛起一阵莫名的闷痛。

“父皇，我终于懂了你当年，究竟是如何感觉了…咳咳咳！”

燕皇长长的叹了口气，胸口的疼痛他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咳嗽牵的。

慢慢挪回榻上，裹紧了皮毛大氅，可那股寒意，却是怎么也暖不热！

……

夜半，并肩王府。

宁凡睡得沉，臂弯里一侧窝着林念，另一侧揽着陆嫣然，两人发丝轻垂，呼吸均匀。

“砰！砰！砰！”

就在这时，剧烈的敲门声骤然打破寂静，力道重得几乎要将木门震裂。

宁凡猛地睁开眼，眼底的睡意瞬间褪去，他下意识将怀中两人往床里拢了拢，这才没惊醒她们。

他皱紧眉，心中有些不悦。

这才缓缓起身披了件外袍便快步朝外走去，结果他的手刚触到门栓，就听见门外高籽轩那带着哭腔的呼喊。

“老大，不好了！快开门！快开门呀！出大事了…”

门“吱呀”开了，高籽轩踉跄着扑进来，头发也乱了，往日里的从容半点不见。

他扶着门框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抬眼看向宁凡时，眼眶通红，声音都在发颤：

“老大…不好了！家里…家里…出大事了！”

宁凡见他这模样，心猛地一沉，却还强压着心绪，沉声道：

“慌什么？天塌了不成？慢慢说！”

高籽轩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来：

“老爷子…老将军他…人已经快不行了！”

“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就等你回去见最后一面啊！”

“什么？”

宁凡瞳孔骤缩，脸上的镇定瞬间崩裂。他一把攥紧高籽轩的手腕，声音发紧：

“你说什么？我爷爷怎么了？白天不还好好的，还让人给我送了坛陈年米酒吗？”

高子轩急得跺脚，“刚才，老爷子突然心口疼得厉害，府里的大夫去看了也没用，老将军的脉息越来越弱…”

“凌峰已经去用真气强行支撑老爷子吊着最后一口气了！宁将军他们此刻都快要急疯了，已经派了快马往皇宫那边赶，我也是刚接到信，就立刻跑过来通知您了！”

宁凡脑子里“嗡”的一声，耳边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床榻上的林念和陆嫣然也被这声音吵醒，陆嫣然披着衣服走了下来，看见宁凡眼眶红红的样子也是心中一惊！

“宁郎，出什么事情了？”

宁凡身子此刻都有些微微颤抖，看向陆嫣然的眼神之中竟然…有了一抹慌乱？

宁凡此刻只感觉天都塌了！

他手脚冰凉，一股子凉意瞬间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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