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盲区
很快。
那扇挂着清洁二字的铁门，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老烟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崭新的钥匙。
打开了门。
“轰——”
充满了轰鸣声与刺鼻化学试剂味道的热浪，迎面扑来。
清洁部门里的一切，似乎和江凡上次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依旧有十几台，如同巨兽般疯狂运转的工业洗衣机。
依旧有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员工。
依旧是水横流肮脏不堪的工作环境。
然而。
当他们看到老烟鬼和江凡这两个不速之客走进来的时候。
所有正在劳作的员工，都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一个看起来像是临时负责人的蓝牌员工，皱着眉头走了上来。
用一种很不客气的语气质问道：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来我们清洁部门干什么？”
一旁的江凡听闻，乐了。
哎嘿，这就不同了！清洁部门变化过大啊！
不管是之前他们到清洁部门寻找失物，
还是昨晚洗劫清洁部门，清洁部门里面的员工对此都无动于衷。
而现在，态度大转变！
看来是，有了教训！
“有进步，有进步。 ”
老烟鬼低笑一声，走上前一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拿出了一张盖着红色印章的调任文件。
扔在了蓝牌员工的脸上。
然后，用一种充满了绝对上位者的威严冰冷语气，缓缓地说道：
“从今天起。”
“我就是你们这里新的主管。”
“而他。”
老烟鬼指了指身后的江凡。
“是我的副手。”
“你们所有人以后都归我们管。”
“谁有意见？”
老烟鬼的话音不大。
却像是一颗颗沉重的炸弹。
在每一个清洁部门员工的心中，轰然炸响！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干瘦颓废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头。
又看了看他手中，那张盖着红色印章无法伪造的调任文件。
他们心中的敌意与反抗，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臣服。
“没......没意见.......”
站在前方阻拦的蓝牌老员工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原本还充满了敌意的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对着老烟鬼，点头哈腰地说道：
“欢迎主管大人！欢迎副主管大人！ ”
“您二位的到来，简直让我们清洁部门蓬荜生辉啊！”
老烟鬼冷哼了一声。
没有再理会他。
老烟鬼走到了车间的正中央。
环视了一圈那些噤若寒蝉的员工们。
然后，用一种冰冷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道：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规矩。”
“从今天起。”
“我就是这里的规矩。”
“我的话就是天。”
“谁敢不听。”
老烟鬼的眼睛微微一眯。
一股恐怖令人窒息的杀意，瞬间从他那干瘦的身体里爆发了出来！
“我就让他变成明天食堂里的一道菜。”
“ 听明白了吗？！”
“ 明白！明白！！ ”
所有的员工都被老烟鬼这恐怖的杀意给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个都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疯狂地点着头。
生怕点得慢了，就会被这个看起来比恶魔还可怕的新主管，给当场处理掉。
江凡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嘴角疯狂的憋住，试图掩盖内心的笑意。
刚到新职场，立威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老烟鬼立威........
一个天天抽烟，在养殖区浑身颓废的老头，转眼来到清洁部门，气质直接变成黑帮老大？
特别是江凡这个熟悉老烟鬼的人，怎么看，怎么想笑。
老烟鬼在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立威之后，不再理会那些被吓破了胆的员工。
他带着江凡，走进了属于清洁部门的主管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也很简陋。
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坐吧。”
老烟鬼随意地说道。
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主管的椅子上。
翘起了二郎腿。
然后拿出了一根烟点上。
“小子。”
他吸了一口烟看着江凡。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手了。”
“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帮我管好这群傻了吧唧的员工。”
“顺便.......”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也帮我看着点失物招领处。 ”
“别再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给搬空了。”
不三不四？
什么？谁不三不四？
你个老梆子！骂人怎么这么光明正大当着正主骂！
不过，骂的真好听！再多来几句！
这是老烟鬼，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履行着对自己的承诺。
给了江凡一个最清闲也最自由的职位。
不仅如此，还让他管理失物招领处！
什么？管理？
哎嘿，进入招领处的东西得先过一遍眼！
有用的，直接进入江凡的腰包管理。
没用的，再摆上柜子去。
咋？有人来寻找失物？
不好意思，我们清洁部门没看见你丢的东西！
东西自己保管好，丢了别赖我们清洁部！
老烟鬼让他管理失物处，就是给他一个宝库！
“谢谢哥！”
江凡立刻就心领神会地说道。
“您放心！有我在这里！保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
“行了，少拍马屁。”
老烟鬼摆了摆手。
“记住我昨天跟你说的话。”
“在这里，你想干嘛就干嘛，尽量别搞出太大的事。”
“小事我都能罩着你，但是出了大事......”
“ 什么大事，你可没那能耐，你只是个小员工罢了，怎么可能闹出大事呢。”
“你一直都在清洁部门工作，没有去别的地方，记住了吗！”
“明白！”
江凡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看向老烟鬼的眼神里，带着挪移。
对，
出了大事，只要不泄露自己的模样跟身份。
那么，江凡就是那个一直待在清洁部门的小员工。
他没有能力，与他何干？
..........
江凡正式地在清洁部门上任了。
他的工作确实如老烟鬼所说，清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只需要在车间里装模作样地巡视几圈，训斥几个看起来偷懒的员工。
“ 你，你居然呼吸了！！好啊，偷懒！”
“ .......我没呼吸........”
一个脸色苍白的员工，缓缓说道，
脸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尸斑，满眼都是幽怨的眼神。
“ 哦，看错了。”
“ 还有你！洗衣服怎么老是把手扔进池子里？？？”
“ 额....副主管，我的手被机器卡断了，不是我故意扔进去的。”
一个员工举着流血的残肢，哭泣道。
“ 哦，下次不许这样了！”
“ 要是你双手都扔进去了，还怎么洗衣服？清洁部门可不能用脚洗！”
“ 你你你，看什么看，扣一百元鬼币给我！”
“ ........ ”
清洁部门员工守则也不用遵守。
“ 什么看见血渍？用b洗洁剂清洗？”
“ 清洗衣物前检查是否有东西？”
“ 碰到求救小条字请当做没看见，那一定是你出现幻觉了？”
江凡砸吧砸吧嘴，这些他可以全部违反！
因为，他是巡逻的！
可以叫员工去违反，而不用亲自违反！
辛苦的巡逻之后，
江凡就可以回到主管办公室里。
享受着难得属于他自己的悠闲时光。
而老烟鬼，则比他还要清闲。
除了抽烟就是睡觉。
仿佛，清洁部门主管的位置，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用来养老的闲职。
“ 你是过来工作的，还是过来捣乱的？”
老烟鬼瞥了一眼一排排站在他面前，幽怨的清洁部员工们，
转身给了江凡一脚。
“ 去去去，没事干你就出去做做后勤，别在这里添乱了！”
“ 好嘞哥，我这就出去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我们清洁部门帮助的！”
江凡笑嘻嘻，在全体清洁部门员工的欢送（恨意）下，退出办公室。
抬头望着已经停止运转的洗涤机器，满是血水的清洁池，
无奈笑了笑，双手一摊。
“ 我不过是想看看洗涤机器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啊不对，帮员工拿回他的残肢，难道还有错了？”
“ 一个个对我恨意有加，哎，恩将仇报啊！善人总是被附加恶意的眼光，罢了罢了。”
江凡摇摇头，走出清洁部的铁门。
望着幽黑的暗区通道，转身，朝着养殖区大门走去。
现在是工作时间。
无论是X区里的电诈人员，还是养殖区内的人员，都在工作。
既然有人，又没有任何借口为前提，江凡无法光明正大的探索各个区域。
人太多了，会导致对他的怀疑度大大增加。
况且，
在白天有空闲的第一时间，
江凡更想要探索宿舍！
探索那个，只有在晚上才能回去的宿舍！
“ 去亲爱的楼长，我来看你啦~”
江凡迈着轻快的步伐，大步走出养殖区，朝着宿舍楼所在地走去。
因为突然更换工作岗位，以及转为正式员工。
有事回趟宿舍，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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