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孙坚出兵新野，正式与张世豪作对！

豫州，定颍城外。

连日的猛攻已让这座城池显得摇摇欲坠，城墙多处破损，以土木仓促填补的痕迹清晰可见。

城上城下，尸骸枕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硝烟混合的气味。

冉闵身先士卒，亲自持戟冲杀在第一线，其悍勇无匹，每每身陷重围，却总能凭借超群的武艺与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杀出，极大地鼓舞了麾下士卒的士气。

就在他瞅准城防一处新出现的薄弱点，准备集结精锐发动凌厉攻势时，一骑快马却如旋风般冲破后阵，直奔他而来。

马上骑士浑身浴血，甲胄破损，正是留守南阳的心腹将领之一。他滚鞍下马，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嘶声喊道：

“上将军！紧急军报！襄阳孙坚，突然调集大军，正向新野方向运动！李儒先生判断，其兵锋极有可能直指南阳！宛城兵力空虚，李先生请上将军速速回援，迟则恐南阳有失啊！”

“什么？！孙坚出兵新野？！”

冉闵闻言，如遭雷击，他虎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跳，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顶门。

“孙文台！安敢如此！！”  咆哮声如同受伤的猛虎，震得周围亲兵耳膜嗡嗡作响，“戏志才先生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捅某家刀子？两面三刀，无耻之尤！他当初是如何答应戏先生的？如今竟敢威胁某家后方！”

冉闵气得浑身发抖，眼看定颍城破在即，拿下此城，豫州门户洞开，大功唾手可得，却在这关键时刻被孙坚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这种功败垂成的憋屈与愤怒，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主公！息怒！此刻不是动气的时候！”  一个沉稳中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正是大将张绣。他快步来到冉闵身边，压低声音急声道：“孙坚此人心思难测，他既敢出兵新野，必有图谋！南阳乃我军根基之地，宛城更是囤积了大量粮草军械，若真有失，我军将进退失据，成为无根之萍！”

张绣曾是张济的部将，久经战阵，深知根基之地的重要性，他语速极快，分析着利害：“如今我军主力尽在豫州，与文丑大军对峙于定颍、鄢陵一线，若被袁绍兵马死死缠住于此，孙坚趁机北上，轻取宛城，则我军后路断绝，粮道被毁，纵有通天之能，亦难逃覆灭之危！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张绣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冉闵熊熊燃烧的怒火上，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冉闵目光扫过眼前残破却依旧顽抗的定颍城，又仿佛穿透了重重关山，看到了南方那支正在向北运动的荆州军。

退？不甘心！唾手可得的战功，震慑袁绍的良机，难道就要这样放弃？

不退？南阳若失，他和吕布这数万大军立刻就会成为孤军，前有强敌，后无退路，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这个抉择，无比艰难，却又无比清晰。

“该死——！”  冉闵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声震四野，仿佛要将胸中的郁垒尽数吐出。最终，理智压过了愤怒，他猛地转身，对传令兵嘶声吼道：

“传令！鸣金收兵！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各部交替掩护，撤出战场，退回颍川！”

“再令吕布，停止袭扰，立即率骑兵向我靠拢，一同后撤！”

“还有，立刻选派得力人手，快马加鞭，前往龙城，面见燕国公，将孙坚背信弃义，威胁我军后方之事，原原本本，详细禀报！请国公爷定夺！”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决绝。战场上正在奋战的将士听到突如其来的鸣金声，皆是一愣，但军令如山，只得在各级将官的呼喝下，如同潮水般退了下来，留下满地狼藉和城头劫后余生、惊疑不定的守军。

文丑在城上看得分明，虽不知具体缘由，但见冉闵军撤退井然有序，不似溃败，也不敢贸然出城追击，只是立即派出斥候，严密监视其动向，同时飞马向昌邑的袁绍报捷——至少，定颍之围已解。

……

襄阳，吴侯府。

孙坚负手立于堂前，听着斥候禀报冉闵大军已然后撤，正向颍川方向退去的消息，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反而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堂下，程普、黄盖、韩当等将领面露喜色，孙策更是兴奋道：“父亲！果然不出所料，冉闵胆怯了！我军兵锋所指，其便望风而退！何不趁势北上，收复南阳？”

孙坚缓缓摇头，转过身，目光扫过一众跃跃欲试的将领，最终落在谋士张昭身上，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收复南阳？谈何容易。冉闵、吕布虽退，乃因恐腹背受敌，非是惧我荆州军威。其主力未损，战力犹存。我军若贸然北上，逼之太甚，恐其狗急跳墙，反扑过来，胜负犹未可知。”

他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手指点向北方的广袤疆域，声音低沉了几分：“况且，我等此番举动，看似逼退了冉闵，缓解了豫州之困，实则……已是彻底恶了那位燕国公了。”

孙坚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地图，看到了那座雄踞北方的龙城，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张世豪……”  孙坚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此人起于微末，以宦官之身，竟能屡立奇功，纵横捭阖，乃至……开国立制。其武功之盛，冠绝当世。黄巾百万，为其所平；草原诸族，闻其名而胆寒；西域诸国，望其旗而臣服。如此人物，心志之坚，手段之狠，睚眦必报，可想而知。”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忌惮：“今日我阻其兵锋，破其谋划，他日……北燕铁骑南下，首要之敌，恐怕便是我荆州了。与之兵锋相对……不知是福是祸啊。”

堂内原本有些热烈的气氛，因孙坚这番话而渐渐冷却下来。

程普、黄盖等老将回想起昔日听闻的关于张世豪的种种战绩，尤其是其麾下那支战无不胜的强大骑兵，面色也凝重起来。

孙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父亲严肃的神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张昭见状，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所虑甚是。张世豪确乃世之枭雄，强敌也。然，事已至此，已无转圜余地。我军既已选择站在朝廷一边，与北燕对立便是必然。当务之急，并非忧惧未来，而是借此良机，巩固荆州，整军经武，同时加强与朝廷、与袁绍、曹操之联络，共筑抗燕壁垒。唯有自身强盛，合纵连横，方能在这乱世中争得一线生机。”

孙坚闻言，深吸一口气，眼中犹豫之色尽去，重新恢复了那个果决雄毅的江东猛虎姿态：“子布所言不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张世豪虽强，我孙文台亦非任人宰割之辈！传令下去，新野之兵，严密监视冉闵动向，但不得主动挑衅。水陆各军，加紧操练，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另，再派使者前往曲阿，告知朝廷我军已达成牵制之效，催促其尽快履行承诺，协调各方，对抗大燕大计！”

“诺！”  众将齐声应命，一股紧张而肃杀的气氛在荆州弥漫开来。

随着冉闵、吕布的被迫撤退，豫州前线骤然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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