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消息传到史老大耳朵里时，他正在茶馆后堂烧毁账本。火光舔舐着纸张，映得他脸膛忽明忽暗，手里的火钳不住地颤抖。门被撞开的瞬间，他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冰凉的手铐便锁住了他的动作。

“史振邦，涉嫌故意伤害、非法经营，跟我们走一趟。”张天光的声音隔着烟雾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史老大瘫软在地，看着被翻出的藏匿账本，终于明白，所谓的洗白，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些藏在暗处的勾当，迟早要见光。茶馆的招牌在警笛声中显得格外刺眼，这个在蜀地混了半辈子的“老人”，终究没能逃过自己种下的因果。

史老大倒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各个角落。司徒雨泽没了叔叔和史老大的庇护，日子越发难混，却仍改不了好吃懒做的性子。听说小飞扬在车行一带站稳了脚跟，他竟琢磨着去收“保费”——借着以前司徒家的名头，想从车行捞点好处。

这天下午，司徒雨泽带着两个小混混，吊儿郎当地晃进了小飞扬的车行。“飞扬，听说你现在出息了？”他往一辆新车引擎盖上一坐，抖着腿说，“这一片的场子，以前都是我叔罩着的，现在嘛，你每个月给我交点孝敬，我保你平安。”

小飞扬正在给阿豪交代事情，闻言回头，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司徒雨泽，现在可不是以前了。我这车行做的是正经生意，没什么‘孝敬’给你。”

“不给？”司徒雨泽眯起眼，抬脚踹了旁边的工具箱，“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跟着杨哥混的时候，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

小飞扬没动怒，只是朝旁边的兄弟使了个眼色。两个精壮的汉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司徒雨泽的胳膊，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司徒少，话不是这么说的。”小飞扬慢悠悠走过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杨哥倒了，司徒家也败了，你要是安分点，找个活干，没人难为你。但你要是想在我这儿撒野——”

他话没说完，膝盖已经顶在司徒雨泽肚子上。司徒雨泽疼得弓起身子，刚想骂娘，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滚。”小飞扬收回手，语气平淡，“再敢来，打断你的腿。”

司徒雨泽被两个汉子扔出了车行，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看着车行门口那几个虎视眈眈的身影，终于明白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能横着走的“司徒少”，灰溜溜地爬起来跑了。

经此一事，小飞扬在车行一带的威信更稳了。阿豪跟着他，每天收账、看车，日子过得踏实。这天，他按小飞扬的吩咐，去给一个叫刘傲云的人收欠账——对方在车行买了台车，赖了三个月的钱没给。

阿豪找到刘傲云时，他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在台球厅赌钱。“刘哥，车的钱该结了，一共六万二。”阿豪客客气气地说。

刘傲云斜眼看他，嘴角撇出一抹不屑：“你谁啊？也敢来跟我要钱？知道我爸是谁吗？刘老棍子！”

刘老棍子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无赖，专靠讹人、辈分压人过日子。刘傲云仗着老子的名头，在外面横行霸道，根本没把阿豪放在眼里。

“不管你爸是谁，账总得结。”阿豪耐着性子说。

“结你娘的！”刘傲云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在阿豪肚子上，“给我打！让他知道知道，我刘傲云的钱也敢要！”

几个狐朋狗友立刻围上来，拳打脚踢。阿豪虽然能打，但架不住人多，很快被打倒在地，脸上添了好几道伤。刘傲云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回去告诉小飞扬，钱没有，再敢来，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阿豪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没说话，默默地走了。回到车行，他把事情告诉了小飞扬。小飞扬看着他脸上的伤，眉头拧成了疙瘩：“刘老棍子父子？行，这账我记下了。”

两天后，刘老棍子像往常一样，去自己老弟KTV快乐一下。刚走到路口，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几个穿着城管制服的人拦住了。“刘老头，有人举报你多次敲诈勒索，跟我们走一趟。”

刘老棍子还想撒泼，却被人按住了胳膊。更让他傻眼的是，随后赶来的警察，直接拿出了一沓证据。

原来，小飞扬知道硬拼不行，特意让人收集了刘老棍子父子的罪证，匿名举报给了城管和警方。刘老棍子这些年作恶多端，早就犯了众怒，证据一摆出来，根本无从抵赖。

刘傲云得知父亲被抓，想去找小飞扬报复，刚到车行门口，就被阿豪拦了下来。“上次打我的账，该算了。”阿豪攥着拳头，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和。这一次，他没给刘傲云叫人的机会，三拳两脚就把他撂倒在地，疼得他直哼哼。

“告诉你爸，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阿豪丢下这句话，转身回了车行。

刘老棍子最终因敲诈勒索、寻衅滋事等多项罪名，被判了三年。刘傲云没了靠山，又欠了一堆赌债，很快就从这片地界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夕阳下，车行的生意依旧红火。小飞扬看着正在给车打蜡的阿豪，递过去一瓶水：“干得不错。”

阿豪接过水，笑了笑：“应该的。”

蜀地的风依旧吹着，带走了旧人的踪迹，也吹来了新人的故事。史老大、刘老棍子之流的倒下，像是在清理积年的沉垢，让这片土地多了几分清明。而小飞扬、阿豪这些在新秩序里挣扎成长的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属于他们的生存法则。

李安站在窗前，听着耗子汇报这些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旧的势力倒下，总会有新的力量崛起，重要的是，能不能守住那份底线。他拿起手机，给叶瑾萱发了条信息：“这边的事快处理完了，等我。”

屏幕那头很快回复：“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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