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听说,樊榆快出来了
459 听说,樊榆快出来了
“不着急吗?”言晏咬了咬唇,唇边扯出个若有似无的笑,“我看聂总再这么懈怠下去,指不定公司都要跟别人姓了。”
聂南深低头看着她淡静的侧脸,“那样岂不正好遂了你的意?”淡淡沙哑的勾着唇角,和那眸中溢出的复杂情绪,“没了金钱权势,我大概也没别的本事能困住你。”
那语气中仿佛还带了点儿失落和别的什么。
言晏抿了抿唇,过了会儿才轻浅的笑出了声,“也是。”
说完便缓缓垂下眸,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睑,看不清情绪。
晚上,关园。冬天的寒意过去,窗外的风都渗出了新草润嫩的味道。
偌大的书房光线充足,一排排书架上重新摆满了各种书籍。
纤细的手指一排排抚过,最终指尖停在那本标着意大利文的《AlberodelBeneedelMale》上面。
善恶之树,初稿发布最原始的意大利版本。
序言,【神说:你们不可吃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创世纪】
“嘿。”
女人娇懒的声音突然自安静的房间内响起,言晏抬头看过去,一袭艳丽红裙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此时正双手环胸姿态慵懒的倚在门框边,双眸明亮的瞧着她,另一只手做出虚空摇杯的手势,笑意染染,“来一杯?”
她合上书,淡淡笑开,“好啊。”江城的夜晚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现过月亮了,偏偏今夜格外明亮,躺在露天阳台的椅子里,一抬眼就能看到。
温度适宜的晚风拂过,桌面已经歪歪斜斜的摆了好几个空瓶,女人们清悦的笑声打破了夜色的寂静,连空气都带出醉意迷人的味道。
笑到最后,两人都没了力气,路潞将最后一点酒给两个空杯都倒上,忽然道,“听说,樊榆快出来了。”
言晏思绪拉回来了一点,看着手边鲜红色的液体,唇边弧度淡了淡。
良久,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三天。”
“这么快啊……”
言晏只是笑,意识有些模糊的盯着杯里的红色液体,“四年……快五年了……”
“五年啊……”路潞单手靠在圆几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高脚杯座轻轻晃了晃,语气几分恍惚,“真是个陌生的数字。”
一阵风吹过,透明染红的杯壁上映出女人姣好的脸庞,眼眶泛着淡淡的红色,言晏低低的喃喃,笑意清醒又迷离,“是啊,五年……”
谁还能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时候,安苏没有昏迷,她姑姑还活着,詹聿依旧穿着那身光荣的警服,而路潞……也仍是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璀璨耀眼的钢琴家。
区区五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这个,”路潞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U盘放到她面前,“当年,詹聿没能交给你的。”
借着月光,言晏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
当年,她费尽心思也要寻找的真相,她姑姑的……真正死因。
见她没有动作,路潞还是补充道,“虽然你现在大概也用不上了,不过,物归原主,”将U盘往她面前推了推,“我也算完成了他给我的任务。”
言晏抿了下唇,还是将其接过放进了包里。
等抬起头的时候,女人正喝着手里的红酒,那颜色衬得她光滑的皮肤更加红润有光泽,视线略带着微醺醉意的望着远方,月光撒在她身上,美丽又迷人。
果然,人都是爱美的视觉动物,男女都不例外,她也一样,尤其是,路潞确实算得上她这么多年里见过美得极具攻击性的大美女。
“路潞,”言晏迷迷糊糊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忽然沙沙的开口,“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嗯?”她回过头来。
“不论是当年关园失火,还是后来在苏黎世,”她盯着女人美不胜收的脸,轻轻眨着眼睛,“你好像每一次,都是在拿命来救我。”路潞一怔,失笑,“现在来问这个,不觉得有些晚吗?”
她轻笑,“总归是好奇的。”
路潞与她,其实一开始没有像安苏那样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谈利益,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得到的,或许最初有,但那也达不到能让她拼命的程度。
路潞看了她一会儿,看着女人脸上浮现出的醉意,明艳的唇一下勾起,坦荡的笑道,“羡慕啊。”
“什么?”
“显赫的家世,疼爱的家人,谁都知道关言晏一出生便站在金字塔顶端,”她拿着杯子在椅子上半躺了下去,单手枕在脑袋下面仰头望着天上墨蓝色的星空,又像是在看着别的什么,“人人口中遥不可及的关家关名媛,光鲜又亮丽,是江城每个女人都想成为的存在。”女人唇畔挂着浅浅的弧度,却伴着不知名的落寞,“我羡慕,也嫉妒。”
那时候,她也像那些女人一样,一度想要成为取代她的存在。
言晏浅浅的笑,“后来呢?”
“后来啊……”女人晃着手里的酒杯,声音缥缈得如雾一般,“后来就总想着,不幸的人大概会一直不幸,但深渊里,总该有一束光,有一丝执念在,而我得不到的那份运气,要是能留给我曾仰望的人也挺不错。”
世人总爱看高楼倾塌,她就偏偏要让明月挂星空,深沟里的泥爬不上去,皓月也不该被拉下来。
这是言晏没有想过的,但路潞也是唯一一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将她的羡慕和追逐赤裸裸表现出来的人,哪怕她从未觉得,路潞是一个需要仰望别人的人。“那现在呢?”言晏垂了垂眸,也跟着躺了下去,柔和的嗓音混在夜风中,“还羡慕我吗?”
路潞唇边的弧度淡了淡,亲人离世,挚友昏迷,那些曾经被世人所艳羡的东西,如今都变成了加倍讨伐她的刀刃,声名狼藉。
身侧传来女人渐渐均匀的呼吸声,路潞扭头看着身旁女人安逸恬静的侧脸和那唇边浮着怅然的弧度,眸底溢出淡淡的黯色和心疼。
她望向无垠的夜空,好半晌才淡淡的轻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上天既然给予了世俗所艳羡的一切,势必就要收回一些难以承受的代价,这才算作公平。”
良久,她收回视线,重新抿了口红酒,香醇的口感自喉尖滑过,带着点微辣的痛感。
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她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手背上那道微不可察疤痕,红唇渐抿。这点,不论是她们,还是安苏,都一样。
夜深,风也逐渐凉了起来。
四月不到的温度还没到真正暖和的时候,言晏今天过来时就只穿了一件单衣长裙,路潞看着她已经睡过去的女人,起身准备回房间拿条毯子出来给她盖上。
不远处,文哲出了电梯朝这边走过来。
“潞姐,聂南深来了。”
路潞眉头一皱,还没开口,沙发里的女人大概被声音吵醒,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让他进来吧。”
路潞看着她紧拧着的眉,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难受,还是因为男人的到来。
走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忧的道,“不想回就不回,今晚在这里睡?”
言晏水润的杏眸亮了亮,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半晌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些光亮便都又渐渐暗了下去,兀自低嘲的笑了笑,“还是不了……”
路潞看得出来她不想回去,但是言晏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继续挽留,看了眼她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天冷,我去给你拿件外套。”
言晏点了点头,路潞起身回房间拿外套。
出来的时候聂南深已经到了。
泛着冷色调的月光下,身姿纤细的女人肩上多了件男士西装外套轻搭着,英俊高大的男人半蹲在女人面前,眉心微微蹙着暴露出他此时的不满,但也掩饰不住那眼底的担忧和心疼,偶尔抬手为女人撩开额前的碎发,随着溢出的还有那满满的,连旁人都无法忽视的爱意和宠溺。
俊男美女,画面唯美得像是电影里的经典之作。
两人不知又说了什么,聂南深才将沙发里半醉半醒的女人抱起,抬脚朝这边走了过来。女人像是醉得不轻,阖着眸半个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路潞看了眼她身上的外套,也没把自己手里的外套再递过去,只是拿出了手里的药,“这是醒酒药,她待会儿吃了应该会好受一点。”
聂南深看了眼,还是接过,“谢谢,”五官淡漠,“她身体不好,下次别让她喝这么多。”
语气没什么责备的意思,但话里的不满还是很容易听得出来,路潞皱了下眉,有些不悦但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不送。”
聂南深看了她一眼,抱着怀里的女人就要离开。
“我知道你留在这里的目的,”那脚步在她身后停下,淡淡陈述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不过,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个他指谁,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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