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一十四章 亘古不变的真理

“咔嚓......咔嚓......嘎嘣......”

令人牙酸的、仿佛在咀嚼最坚硬的神金仙铁、又像是在碾磨星辰核心般的清脆碎裂声，从玄龟那闭合的巨口中清晰地、慢条斯理地传出，一声接一声，富有节奏感，冰冷而残酷，回荡在死寂的天地之间，敲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之上，让人毛骨悚然，通体冰寒！

那是一位金丹中期强者苦修千年、坚不可摧的本命金丹，被生生嚼碎、磨灭时发出的最后哀鸣！

“味道尚可，杂质多了些。”

玄龟法相发出淡漠的、仿佛美食家品尝菜肴般的点评，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将之前随手收起的、属于羊英勋等人的那几枚金丹，如同吃糖豆般，随意地扔进了口中，再次发出几声清脆的“嘎嘣”声，嚼碎吞下。

仿佛吞噬金丹强者毕生修为结晶，对他而言，只是日常的零嘴补给。

“嘶！”

这一刻，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无论是远远观礼、背景深厚的各方宾客，还是下方劫后余生、心潮澎湃的華夏族人，亦或是那些早已吓瘫在地、屎尿齐流、瑟瑟发抖的零星御庭残兵，全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灵魂都在颤栗！

不少人甚至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呕吐不止！

金丹！

那可是不朽金丹啊！

修仙者千辛万苦、历经万劫方能凝聚的大道结晶！

坚不可摧，万劫难磨，蕴含着一身修为精华与部分天地法则！

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损伤其分毫，最多只能设法镇压、封印。

而苏皓......竟然像吃炒豆、嚼糖块一样，将一位金丹中期、数位金丹初期的强者金丹，连同其内的神魂印记，生生嚼碎、吞噬、消化了？！

这是何等骇人听闻、颠覆认知、蛮横霸道到了极致的手段？！

这是何等恐怖、非人的牙口与消化能力？！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修仙”、“力量”乃至“生命”形态的理解范畴！

吞噬了所有金丹，汲取了其精华，苏皓周身那本就深邃如渊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晦涩、更加不可测度。

万米玄龟法相缓缓消散，重新化为一袭黑袍、身姿挺拔的青年模样，轻飘飘地落回先贤圣殿那最高的殿脊之上，衣袂在猎猎寒风中拂动，神色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屠仙灭神、吞噬金丹的惊天举动，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日常洗漱般的小事。

万绝尘、云知意等華夏长老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正欲带领族人迎上前，跪拜叩谢这再造之恩、擎天护道之举，庆祝这难以置信的、足以载入華夏史册最辉煌一页的伟大胜利！

然而，苏皓却并未在原地停留。

他甚至没有多看下方那一片狼藉、血染山河的战场一眼，也没有理会那些或敬畏、或恐惧、或狂热的目光。

他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身边那位娇小柔弱、却在此刻展现出惊人勇气与决绝、紧紧跟随他的少女身上，伸出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拉住了她微微冰凉却异常坚定的小手。

“哥哥？我们......我们去哪？”

小艺仰起小脸，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对未来的憧憬，以及一丝对哥哥此刻行动的惊讶与不解。

苏皓眸光冷冽如万古不化的寒渊，缓缓抬起，穿越了无尽空间，遥遥望向晶寒界最中心、最繁华、气运最鼎盛的那个方向——晶寒界王都所在！

他的声音冰寒彻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决绝，清晰地传入小艺耳中，也仿佛宣告于天地：“去观礼？不，是去赴宴......一场由他们亲手摆下，却注定要由我亲自去掀翻桌案的......盛宴！”

“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心眼不大。他们既以華夏亿万生灵的存亡胁迫于我，布下此绝户杀局，欲将我与我守护的一切彻底碾碎......那便要做好承受百倍、千倍报复的准备！

血债，必须血偿！”

“今日，我便要去那王都御庭，亲自为这场正在举行的、看似热闹辉煌的‘宗源大祀’......添一份大大的、他们绝对意想不到的......‘贺礼’！”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身前原本稳固无比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镜面般，被一股无形的、霸道绝伦的力量轻易撕裂、折叠，现出一条幽深晦暗、不知通往何处、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空间通道。

他拉着小艺，身影一闪，瞬间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通道随之迅速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地狼藉、尸横遍野、血染焦土的战场，无数惊骇欲绝、心神恍惚、久久无法回神的观礼者，以及那些劫后余生、心潮澎湃、却又因苏皓最后那番话而陷入新一轮震惊与期待的華夏族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整个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寒风与死一般的寂静。

“唉......秦旭尧此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千算万算，布下这十一位金仙联手、三卫合围的必杀之局，自以为算无遗策，万无一失......”

寂灭门的金长老望着苏皓消失的方向，抚须长长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感慨，那感慨中有震惊，有敬畏，也有一丝淡淡的怜悯。

“他算准了苏金仙对華夏的守护之心，算准了他可能投鼠忌器，甚至算准了各方势力的反应与可能出现的变数......但他唯独没有算到......或者说，以他的认知与格局，根本无法想象......”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一切权衡算计，一切所谓的底牌与后手，都不过是可笑而无用的尘埃罢了！一力降十会，任你万般机巧，我自一爪拍碎！这，便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周围众人闻言，尽皆默然，心中深以为然，同时对那个名叫苏皓、挥手间屠灭金仙、吞噬金丹、直奔王都而去的黑袍青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深深敬畏与......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

今日之后，苏皓之名，必将如同浩荡天威，震动整个晶寒界三十六州！

闻者......无不震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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