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权力囚徒,身陷牢笼
韩信坐镇中军,以大将军的名义发布命令,宣布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对于那些被蒙蔽或被迫参与的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卒,只要主动揭发、划清界限,一律既往不咎,依旧可以保留军籍,耕种原先的土地,至于所有权已归国有,他们只有耕种权和部分收益。
恩威并施之下,原本可能出现的抵触情绪被降到了最低。
那些被王陵等人寄予厚望的“利益共同体”,在皇帝的免税恩典和大将军的军法威严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没有人愿意为了几个已经倒台的上官,去对抗朝廷和战功赫赫的韩信。
王陵等人的心腹党羽,被连根拔起,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北疆军队经历了一场彻底的风暴洗礼,所有不稳定的因素被一扫而空,军权被牢牢地重新掌控在韩信和绝对忠诚于刘盈的将领手中。
朝廷的政令,终于可以毫无阻碍地在这片土地上推行。
——
当北疆清洗的最终结果,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或许是绣衣使者“无意”的透露,或许是府中老“住户”们刻意打听来的消息,传到淮阴侯府时,王陵、赵涉、陈贺、卫胠、张相如五人,彻底傻了。
他们瘫坐在华丽却冰冷的地板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完了……全完了……”
赵涉喃喃自语,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流下,毫无形象可言。
“我们的兵……我们的地……都没了……”
陈贺双目无神,反复念叨着。
“刘盈!刘盈!你好狠毒的手段!好深的心机!”
王陵猛地捶打着地面,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他们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从刘盈踏入北疆军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那所谓的“结义兄弟”,那温情脉脉的“手足之情”,不过是皇帝为了兵不血刃地解决他们而精心编织的陷阱!
他们就像一群自作聪明的猴子,被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得计。
挛提稽粥倚在门框上,看着这五人失魂落魄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极度愉悦的神情,他最喜欢的就是看这些新来的蠢货认清现实后的崩溃样子。
他咂了咂嘴,用他那带着草原腔调的汉语,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具穿透力的嘲讽:
“啧,看看,看看!又是几个被权力迷了眼,自以为能跟真龙称兄道弟的蠢货!在这淮阴侯府里,你们一点都不孤单!欢迎来到……失败者的乐园!”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王陵等人听着这笑声,看着周围这奢华却如同囚笼般的环境,终于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们的余生,恐怕都要在这座以“淮阴侯”为名的华丽监狱里,伴随着悔恨与屈辱,慢慢腐烂了。
而那位与他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皇帝“兄长”,此刻或许正在未央宫中,与真正的肱骨重臣们,筹划着帝国更加辉煌的未来。
——
长安城的夜色,总是带着几分未央宫的肃穆与渭水的潮润。
然而,今夜对于暂居于此的阿提拉而言,这空气中弥漫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焦灼与寒意。
郦商府邸虽也算豪华,但比起他在漠北王庭那穹庐广厦、堆满四方贡品的金帐,终究是显得逼仄而沉闷。
窗外,巡夜卫兵整齐的脚步声和隐约传来的更梆声,像是不停敲打在他心头的鼓点,提醒着他此刻身处敌国核心的险境。
回想起与王陵、赵涉、陈贺、卫胠、张相如那五位功侯相谈甚欢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他本意是利用这些汉朝老将对当前政策或许存在的不满,进行试探和拉拢,哪怕只是埋下一些猜忌的种子,对未来也是有利的。
他谈论了封赏、谈论了边境贸易的“不公”、甚至隐晦地提及了皇帝刘盈推崇的“新学”对旧有秩序的冲击。
起初,气氛似乎尚可,几位功侯对于阿提拉所展示的“西域珍宝”和描述的“塞外风光”颇感兴趣,酒酣耳热之际,也难免对朝中一些新晋的、凭借“科举”上位的年轻官员流露出些许轻视。
阿提拉心中暗喜,觉得找到了突破口。
然而,当他试图将话题引向更敏感的领域,比如对皇帝“胡汉一家”政策执行层面的“微词”,或者试探他们对淮阴侯旧部境遇的看法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瞬间变了。
老成持重的王陵首先放下了酒杯,目光变得清明而锐利,只是捋着胡须,不置可否。
赵涉则微微蹙眉,陈贺和卫胠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最为年轻的张相如,脸上那点轻松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虽然他们并未当场驳斥,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礼节,但阿提拉从尸山血海中磨练出的直觉告诉他,他可能越界了,而且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些跟随刘邦打下江山的老将,或许内部有矛盾,或许对现状有不满,但他们的忠诚,似乎远比他所预估的要牢固。
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一个“西域胡人”在试图离间他们与皇帝、与这个他们亲手参与建立的王朝的关系时,那种本能的反感和警惕,是难以完全掩饰的。
“万一……万一他们将今日对话,哪怕是只言片语,透露给绣衣使者……”
阿提拉想到这里,背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绣衣使者,那是汉帝直属的监察机构,无孔不入,冷酷无情。
一旦被他们盯上,自己这个身份恐怕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届时,别说完成复仇、窥探汉朝虚实,就是想活着离开长安,都是痴心妄想。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五人如今并未被处死,而是径直住在了淮阴侯府!
淮阴侯韩信早就驻守北疆草原,但其身为刘盈恩师,府邸依然是某种意义上的敏感地带。
这些功侯去那里做什么?是惯例的安置,还是……刘盈有意和他们商量如何处置他这个“居心叵测”的西域人?
会不会联合起来,向皇帝告发?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阿提拉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仿佛已经看到绣衣使者破门而入,看到刘盈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眼神,看到自己被押赴刑场,壮志未酬身先死。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阿提拉猛地站起身,在室内焦躁地踱步。
必须想办法除掉这五个人!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这个念头如同毒蛇,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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