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胜利之后

三拳干碎刘莫的穷兵黩武梦，仿佛爸爸打孩子。还让刘莫没辙。

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的刘莫其实已经开始有点拽拽的，听不见人话的倾向了。毕竟实权皇帝，权力非常集中，真敢和他硬刚的人不多。

所以韩山的存在就很重要了。这是一个皇帝无法收买，无法打压，同时也不需要现实利益，只从客观角度期待大夏更好的，如神明一般的存在。而其强大实力和威望也让你一旦和他作对，整个统治的合法性都会被动摇。

再然后，他还是你的老师，长辈，祖宗。被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甚至还能直接把你爷爷和爹妈叫出来跟你说话。

哪怕强势如刘莫，在面对韩山的教诲时也只能乖乖说话。

而且韩山并不是反对他的战略，而是反对他不装刹车片。国家战略激进保守各有好处，只是选择。但绝不能走极端，必须要有冒出来让大家冷静的反对者。

“当了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啊。你手下人全都是一个态度对你来说是好事吗？回头你想转弯那些人反对你怎么办？”

“您说得对。”

不管刘莫内心服不服，但面对韩山他都服了。

不服祖宗就打到你服。

回去之后刘莫又躺卫子菱怀里获得安慰。不过卫子菱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若非卫霍二人还在，刘莫跟她的感情也不会那么好。最近还有刘曲动不动顶撞自己，让刘莫连带着对这个当妈的也有点烦。

反而是新入宫的小姑娘阿娇挺讨刘莫喜欢的。

没办法，或许有皇帝是真的会动感情，有喜欢的女人就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刘莫绝对不是那种人。和卫子菱当年的感情是真的，把刘曲当继承人培养的想法是真的，但人到中年，对于皇后年纪越来越大不那么喜欢，对于太子经常反对自己的政策感到不舒服这都是真的。

但是，韩山还在，卫霍二人还在。这些就都是小问题。

刘莫是个成熟的皇帝，不是任性的小孩。他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的政治利益最好的。

这些人都是他的实质支持者，是他的重要权力来源。哪怕刘莫一直让手底下那些利益既得者不断更换，这些最关键的人却是他换不掉的。

那就只能妥协，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再说，那些其实都是小事，妥协了也就妥协了。

刘曲所属的太子党力量在慢慢壮大。卫霍这样的娘家外戚显然是重要的支持者。大量觉得接下来该冷静一点减少战争的理智派也都是他的支持者。

不过，历史上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皇帝分权给太子，让太子慢慢成长准备接班。但是皇帝如果活得太久，给太子的权力过大又要觉得太子威胁到自己。然后双方就开始闹僵。那些跟随皇帝制衡太子的，又会想着自己跟太子关系不好，等太子上位要被清算。然后从中作梗。

这样一来二去，闹到最后就容易出事。极端一点就是巫蛊之祸那样的情况。

嗯，也不是极端一点。巫蛊之祸应该算是太子和皇帝最极端的冲突了。太子都特么打到京城了，皇后都自杀了。

好在有韩山在，不至于发展到那种程度。

有这种苗头的时候就是一顿大比兜抽得刘莫没脾气。也是让刘莫回忆起了少年时期自己瞎整被吊起来打的那些年。

长辈还在，他确实得多少收敛一些。

很多时候就是差这么一顿抽，毕竟巫蛊之祸闹成那样最开始也就是件小事。本来汉武帝也就想敲打一下太子。结果谁知道有人想搞死太子，然后太子和皇后还刚到直接造反。韩山动手先敲打一下刘莫，就不会闹到那种程度了。

好好转型，消化现在扩张获得的利益，而不是继续一直打。

汉使去西域去东南亚，去各个地方碰瓷，听起来确实很爽很帅。但是你真要打起来，其实是不应该的。有序扩张才是真的扩张。无序扩张吃多少吐多少没有意义。

韩山一顿教育，让刘莫无话可说。打又打不过，讲也讲不过，辈分还低。这皇帝当得太憋屈了。

只能说最近几年刘莫确实飘了点。连续的胜利让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冲昏了头。

“父亲。”刘曲来到刘莫面前，一份平静而有礼的样子。

把他叫过来的刘莫看着自己已经逐渐成器的孩子，深吸一口气：“你在这边跟文官接触得太多，虽说军中有你舅舅和表弟在，但也还是需要去其中跟诸多将军接触一下，免得连北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一味要求裁军。”

“所以，我要把北方的收尾工作交给你。”

得到父亲的指示后，刘曲还是很平静：“父亲说的有理。儿臣遵旨。”

刘曲的性格没有刘代那么稳健和想得多，也没有刘莫这样激进狂热。但却像是爷爷和父亲的结合体。

他是下个时代的最佳选择。哪怕是地球那边汉朝历史上，太子死后霍光上位干得不错，也难免还是让人觉得刘据上位更好。

毕竟，刘据活着也可以用霍光啊。还避免了皇子太小霍光专权引出来的各种问题。

韩山看着这一切发展挺顺利，又表示要带今年才三岁的皇孙刘有喜去民间。

参照地球，汉武帝太子刘据之子刘病已，因为父亲造反被贬为平民。在监狱出生在民间长大。从小经历各种苦难和人情冷暖。熟悉各种基层情况，被霍光立为皇帝。后来带领大汉完成中兴，走上真正的巅峰。

西汉诸位皇帝，宣帝看看前面高祖文帝武帝，可能是有点惹不起或者争不过，但坐第四名绝对没人能抢得过他。哪怕东汉那些人加进来也只比刘秀差。

所以，要让宣帝在小时候多去民间走走，不能让这块璞玉被浪费。

刘莫一看就知道，祖宗对刘曲很满意，甚至连孙子都订好了。虽然他没有什么换太子的想法，但多少还是有点膈应。

可还是那句话，他对韩山没辙。那就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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