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大婚
第515章 大婚
开山门!收弟子!
这句话,瞬时令几位大圣红了眼,只觉一股滚烫的热血直冲头顶。
短暂的死寂后,几位大圣争前恐后的挤上前:
「雪清丫头!」
火云大圣,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雪清面前,神色激动:
「我有个嫡亲的玄孙,今年才刚满十岁,根骨尚未完全定形,正是打根基的绝佳年纪,而且还是火灵之体,乖巧伶俐,悟性绝佳,将来必成大器!你若收他入门,我一族上下,全部身家,所有秘法,皆任你取用!」
「雪清姑娘,莫听他的,他穷的一干二净,何来的家底。」
几人之中年纪最长的晁乾坤,急得几乎要跳脚,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火云大圣,沉声道:
「我有个曾外孙女,才八岁,冰肌玉骨,钟灵毓秀,天生灵性通透,安静,懂事,聪慧,绝不会扰了姑娘静修,我愿以一件族内传下的帝兵相赠,只求姑娘指点她一二。」
「雪清姑娘,我柴氏虽无适龄幼童,但族中英才辈出,嫡系之中,无论男女,只要姑娘看得上眼,尽可带走,我裂天刀阁上下,愿为姑娘护道三万年。」显得有些冷峻寡言的裂天刀圣,此刻也按捺不住,声音中带著一丝急迫,
几位大圣围成一圈,几乎乱成一锅粥。
「都滚开,是老子先来的。」火云大圣一声怒吼:「晁乾坤,你那曾外孙女都八岁了,根骨早定型了,哪有我玄孙十岁可塑性强!」
「屠富贵!你这杀千刀的死胖子!好处都让你占尽了!」
几位大圣甚至已然开始颠倒黑白。
「诸位。」
雪清的声音再次响起,神色中不见喜怒。
争吵声夏然而止,所有大圣,瞬间收声,齐刷刷地看向雪清,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雪清沉吟片刻,缓声道:
「此次开山门,我会收两位弟子。」
嗡!
几位大圣眸光瞬时一亮,两个名额,那就还有机会。
「诸位大圣若是有意。」雪清沉声道:「可带自家适龄晚辈前来灵璧城,届时,我会从中另收一人入门。」
也就是说,屠富贵儿子占了一个名额,他们这些人,还有机会争抢剩下的那个。
几位大圣登时眸光一亮。
「这些时日,有劳诸位大圣照拂。」
雪清再度开口,话音顿了顿,仿佛在斟酌字句,片刻后,方才说出了那个足以让整个灵璧城,乃至整个武阁都为之震动的消息:
「我不日将大婚,届时,请诸位赏脸,喝杯喜酒。」
她的语气极为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
嗡一?
这一次,不仅仅是演武台周围,仿佛整个演武场的空气都瞬时凝固了,似乎时空陷入了停滞。
大婚?!
雪清姑娘,要成亲了?!
和谁?!
是那个玉符所系之人?
拿了玉符的屠富贵,瞬时神色一凝,当即转身,溜之大吉。
云天机站在人群之外,若有所思。
雪清大婚,除了正初之外,他实在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很快演武场中的人便已各自散去,几位大圣也相继离去,去族内寻找合适的弟子,此次机会难得,自然要好好把握。
雪清将来成为武帝是板上钉钉,若是机缘得当,甚至有机会入祖。
这等人物,寻常大圣见都见不到,这种机会,百万年都难遇。
待人群逐渐散去,云天机缓步上前,拱手一礼:
「雪清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云兄。」
见到云天机,雪清有些许意外。
「我即将离开临仙界,此次是专程而来,想找二位说些话。」
对于云天机口中的二位,雪清自然明白其意思,当即颌首道:
「云兄且稍候,等正初到了,我会专程设宴招待。」
云天机没有多言,颌首应下,转身离去。
离开了演武场后,跟在云天机身侧的云沧澜,方才忍不住开口:
「公子竟与雪清姑娘认识?」
方才那几位大圣的表现,亦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算是吧。」
云天机颌首,眸光微闪。
时至响午,大日高悬。
莽荒山脉深处。
参天古木虱枝盘结,枝叶交错如穹顶,将天光筛成细碎的光斑,洒在松软地面上。
湿冷的空气里混杂著草木汁液的清苦,泥土的腥腹,这里是远离尘嚣的绝域,连风声都被层层叠叠的巨叶过滤,低沉似鸣咽。
一片被陡峭山崖环抱的林中幽谷,便是楚政三人的栖身之所。
楚政盘膝坐于山谷正中,双目微阖,气息沉凝,每一次呼吸,都引动著周遭异常精纯的天地元气。
十余年光阴,他的修为已稳步推进至合道圆满之境,体内元然奔腾如大江,神念凝练如实质,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皆被淬炼得莹然生辉,距离那一步登仙,成就天仙的门槛,
似乎只隔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然而,这一步,却如同天堑。
他尝试了无数次,推演万千法门,却始终难以触摸到那玄之又玄的契机。
两世修行,他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瓶颈为何物。
他始终有些难以将自身圆满的身躯,与这片天地间的本源法则真正共鸣交融,那层窗户纸,坚韧无比,隔绝著仙凡。
不远处,初安与正平亦在各自修行。
初安的天分极高,仿佛天生便是为修行而生。
她盘坐于一块青石之上,周身环绕著肉眼可见的五色灵光,那是浓郁到极致的五行元无烈。
十余年过去,她的身形已然彻底长开,洒落的日辉勾勒出纤薄身段,柳叶细眉,弯若新月,眸光流转间,如冰潭映星,肌肤宛若骨瓷,透出冰雪初融似的微光。
她的气息圆融而灵动,中丹田,一点温润如玉的光华隐隐透出,那是道胎已成的征兆。
十余年苦修,她已成功筑就道胎,稳稳跨入了道胎境中期,进境之快,让楚政都时常有些惊异。
此刻,她缓缓抬手,十指纤细,指尖牵引看白、绿、黑、赤、黄五色流光,时而凝聚成锋锐无匹的庚金剑气,时而化作厚重凝实的巨锤,时而又散为绵绵不绝的癸水柔劲。
这些由五行元凝成的攻击,其目标是在她对面的正平。
正平赤裸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下筋肉虱结如龙蛇盘绕,一块块饱经锤炼的肌肉贲张起伏,隐隐泛著一层坚韧而内敛的暗金色光泽。
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初安每一次挥手,那凝聚著恐怖力量的五行元之的兵刃,便毫不留情地劈砸在他的躯体之上。
沉闷的撞击声,金铁交鸣般的锐响,在这寂静的幽谷中反复回荡。
每一次重击落下,正平的身体都会剧烈震颤,皮肤上那层暗金光泽便如水波般荡漾开去,将狂暴的力量层层化解,融入筋骨深处。
他体表不断崩裂开细密的伤口,渗出丝丝缕缕的暗红血液,但转瞬间,强大的气血之力涌动,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变得更加坚韧。
这是最原始,也是最为有效的熬炼体魄之法,借助外力,千锤百炼。
楚政缓缓睁眼,落在了正平的身上。
雪清的眼力,堪称毒辣,这一门名为《金罡破岳》的体修法门,虽走的是最为笨拙,
亦是最艰难的外炼筋骨之路,需承受非人痛苦,但胜在根基扎实,潜力深厚。
十余年如一日,正平便是在初安这毫不留情的帮助下,靠著近乎自虐般的苦熬,硬生生将这门法门修出了一些火候。
如今的《金罡破岳》,已在正平体内铸就了磐石般稳固的根基,皮肤下的暗金光泽,
便是初步练就金罡的征兆。
虽然他的修为境界依旧不高,堪堪踏入元罡境初期,甚至已被初安甩开了一步,但楚政深知,正平在这条布满荆棘的体修之路上,其根基之稳固,已远非当年可比。
雪清为他指出的这条路,虽慢,却正,足以支撑他在这凶险的修行路上,走得比原先预想的更远,更稳。
嗡一就在楚政思绪飘飞之际,异变陡生!
笼罩著整个幽谷,由楚政亲手布置的防护法阵,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哀鸣。
阵基处镶嵌的仙玉瞬间黯淡,一刹那碎开,镌刻在虚空与地面的阵纹寸寸崩解,似被无形巨力碾过的蛛网,眨眼间便彻底溃散。
一股强悍的气血波动,如同决堤的太古洪流,轰然降临。
空气被挤压,发出刺耳的爆鸣。
一道圆滚滚的身影,裹挟著令人室息的威压,骤然坠落,人还未完全落地,洪亮如钟的声音,便已如滚雷一般,在幽谷中炸响,每一个字都震得人耳膜生疼:
「正初何在?!」
武道大圣!
楚政瞬间察觉出了眼前之人的气机,神色微凝。
「主上小心!」
两声厉喝几乎同时响起,正平和初安在法阵破碎的刹那,未曾有丝毫犹豫,挡在了楚政面前,神色紧绷。
他们的修为,在一位武道大圣面前,渺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甚至于威压都有些无法承受,身形不稳。
即便如此,他们的身躯,依旧如同扎根于大地的磐石,死死钉在原地,半步未退。
一位武道大圣,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且指名道姓要找他?
楚政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翻涌碰撞,武道大圣绝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他。
整个上界,知道他行踪的,只有一人。
雪清。
难道雪清出事了?!
楚政压下隐隐沸腾的气血,起身抬腿,越过了正平和初安那微微颤抖的背影。
他拱手一礼,沉声开口:「在下便是正初,见过前辈。」
「小兄弟不必多礼,我来此,是奉雪清姑娘之命,带你去见她。」
屠富贵收敛了一身气血波动,含笑开口。
「雪清出了何事?」
闻言,楚政神色一凝,雪清如果要见他,大可直接传讯,如今却是托人来此,极大概率是她自己不便前来,那必然是遇到了些变故。
「雪清出事?」
屠富贵嘿嘿一笑:「的确是有些事儿。」
他顿了顿,没有直言:「是天大的好事。」
楚政一时微证,好事?
屠富贵没有再给楚政任何思索,以及追问的机会,准备动手。
少说少错,办正事要紧。
他心中念头急转,瞬间做出了决断,雪清只让他把人带回去,可没让他多嘴。
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有何纠葛,他一概不知。
说的废话越多,麻烦越大。
万一自己嘴快,把大婚这事说出去,眼前这小子,给他来个宁死不从,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想不开抹了脖子,那后果他实在担不起。
到时事没办好,反而结下大仇,他麻烦就大了。
念及此处,屠富贵不再迟疑,细腻得如同羊脂白玉的肥厚手掌,毫无征兆地探出。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恐怖气血,如同无形的囚笼,瞬间笼罩了整片幽谷。
一刹间,楚政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沉重的昏沉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瞬,他诸多念头微闪。
这莫不是来要债的?
噗通!
三具失去意识的身体软倒在地。
屠富贵手掌凌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楚政三人卷起,稳稳落入他宽大的袍袖之中。
做完这一切,屠富贵径直转身,撕裂虚空远去,直指灵璧城。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生怕夜长梦多。
袖袍之中,楚政的气息平稳,彻底昏睡了过去。
屠富贵低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小子,天大的造化等著你呢,老屠我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嘿嘿———」
无边的黑暗之中,楚政脑海中神魂剧烈翻涌,如涨潮时上涌的浪,冲刷来了无数时空碎片。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如同溺水之人挣脱了束缚,骤然睁开了双眼,大口喘著粗气。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刺目的红。
他的视野被一片铺天盖地的,浓郁到化不开的赤红所占据。
那是绸缎,是轻纱。
头顶,是层层叠叠垂落的红纱慢帐,如同凝固的血色烟霞,将上方的一切遮蔽,只透下朦胧而暖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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