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重点嫌疑
“牧子星球”盛行的年节,定在每年的最后一天。
官方或民间,都会前后放假半月左右,便于家人团聚,辞旧迎新以示庆祝。
年关将近,已经有家庭开始采办年货,准备礼品礼金,张贴九字文联,添加花炮彩头等事项,喜庆的氛围逐渐浓厚。
只要战争未起,任尔天天抓人。
平民百姓无关己身,自得其乐,反而将巨额窃案,当成了茶余饭后笑谈。
高谈阔论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暗中称快者有之,胆小沉默者居多。
牧良两人的所谓间客案,才平息淡化不久,这边就出现了新的噱头,还是海角府城史上,为数不多的大案之一。
人们不管有意或无意,都会将两者联想在一块,将原本已经打入记忆冷库的假间客案,又翻新成了热词。
根本无须府令大人亲自督导,府衙捕房从捕总、大小捕头、捕快到暗线,一扫平日拖沓推诿疲态,积极性顿时高涨,全身心投入案件侦破之中。
3天时间。
整个春香楼内部所有人,被审查了一遍。
家中财产全部都得说明来源,凡支吾其词难以自证的,一概先登记没收,基本就是充公的结果了。
同步进行的,还有那些倒霉的享乐客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扣押起来。
与春香楼内部口供有出入的,立即查检其家产,挖地三尺看看有没有藏匿巨额钱财,将不少富足却无势力背景的大户,逼得叫苦连天,不得已花钱消灾。
大案要案,素来是从急从快从重,谁敢在节骨眼上与官府唱对台戏。
期间明里暗里,捕总捕头捕快们榨取了多少钱财,暗中说情官员们,收受了多少好处,谁敢去检举这个,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当然,一些曾经犯过事避过一劫的隐藏分子,还有平日里作威作福欺行霸市的混混,在暗线或平民的举报下,不少人被绳之以法,公开处决、发配苦力或削籍为奴,为府城多少增添了一些安定。
前前后后,忙活了5天。
捕总捕头捕快们在捞足油水后,也整理出了无数条线索,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有牵引其他案情的,有多年积案借此告破的,有大致怀疑对象的,基本可以临时交差,说得过去了。
其中,有两条线索对牧良不利:
一名小厮供述,两个月前被击晕过,正好与他2人登记户籍身份的时间重合,成为怀疑的大范围对象。
有两名歌伎证实,那段时间春香楼有少年模样的陌生人,冒充小厮出入。
描述的相貌与他真实面容差异虽大,但身材体形作不了假,这是最不利的笔录。
牧良2人,同样在密切关注案件的进展。
他明白当时考虑不周,有些马脚已经无法修补,只能寄望府令大人、刑堂主事从旁引导,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街头不时有人被抓,牧良感觉形势越来越严峻,屋中藏金已经不安全了,当夜将多余的金币与500银币的票据用铁盒装好,白天上学后利用中午吃饭时间,用刀片撬开课桌下的地砖,偷偷地藏在了里面,再想办法将地砖封住。
学府地位超然,海角府衙是不敢擅闯进来搜查的,这让他安心了许多。
果然不出所料,第六天上午,一名捕头带着两名捕快,到了海角学府。
以公事公办的名义,要求学府协助调查,将牧良唤出询问一些情况,并进行必要的搜查。
根据皇朝律令,在读学生触犯条令,无论是什么罪责,事前或事后必须征求学府意见,无真凭实据不得严刑拷问。
这也是牧良为了避免身体受辱,急于进学府读书的原因之一。
有了这张虎皮遮挡,多少可以免受额外苦楚。
府衙捕房公开要人,肯定做了充足准备,给出的理由,主要有三点。
除了前面提到的时间吻合、体形吻合外,还有更麻烦的一点,便是经过打探,获悉了牧良身怀驱虎退豹的绝技,正好用来诠释偷盗者具备骗过4只高大獒犬的能力。
学府一名事务长出面,详细了解调查原因后,又单独询问了牧良一些问题,得到的自然是早已编织好的答案。
至于子书银月,捕头只是当着事务长的面,迂回地盘问了几个问题,做完笔录签字,就让其继续上课了。
事务长考虑到牧良与案情存在关联性比照,为了尽快了结这3个怀疑点,还学生一个清白,安慰了一番牧良,又警告对方几句后,不得不让签字领人。
绝技暴露,对牧良来说是把双刃剑。
既可以证明自己有能力获取较高的收益,供给两人的生活用度,又可以证明这种能力,用在4只高大獒犬身上,同样能够让它们俯首听命,任凭进入库房盗窃。
捕快将牧良带到关了4只獒犬的大铁笼面前,尽管收敛了全部气息,但无法抹掉的体征气味,依旧令獒犬表现出畏惧臣服的举动,这让捕头大喜过望。
事实上,牧良也明白自己的这个破绽,足以锒铛入狱了。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牧良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他再次搬出爷爷的话,辩称自己承继祖辈血脉,天生就具备令凶兽害怕的天敌气息,喷火表演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否则决计不敢深入山林冒险。
面对小儿科的威吓,他面不改色地反复说明,不能因为自己具备这个能力,就要替天下所有的大盗背黑锅。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牧良提出可以到城外的山野,随便找几只角虎、独角狼之类的凶兽,来佐证自己的能力。
他最后强调,天下能够令獒犬失去警觉或陷入迷幻的药物,不知几何,单凭这一点就推定嫌疑人有罪,未免太过儿戏了。
捕头虽然不相信这一点,但对方言之凿凿,还有子书银月的笔录,也提到了这种能力。
如果无法动用刑讯逼供,又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光凭特殊能力,认定对方是盗窃犯,似乎牵强了一些,还真不好定案。
看似真相就要大白,马上可定罪的案情,经牧良这么一辩解,加上学生受皇律保护,顿时又陷入了迷雾之中。
府衙捕房,明显将他列入了重点嫌疑犯,不可能凭其一面之词,能够洗脱罪名。
接下来,肯定还要做各方面的论证。
首先,是指证对质。
一名小厮、两名歌伎,当面辨认。
小厮人都未见就被击晕,肯定是认不出的。
一名曾吩咐过牧良的歌伎,印象最深,身高体形似乎相差不大,可是易容过的相貌差异明显,只能摇头暂且否认。
另一名歌伎,见过的小厮卑躬屈膝,与面前这个清秀俊郎的少年,更是对不上号,干脆直接否定了。
没有人证,捕头有些着急。
这边差人向捕总禀报情况,押着牧良往租住的小院行去。
时近中午。
十几名大小巡捕,先后抵达小院,居然还带了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鸟过来,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被众人称为总捕的一名中年精瘦汉子,安排众人分头查找,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他本人则热情地安抚壬海,甚至掏出比较贵重的糕点,招呼牧良、壬海一起分享,完全是一副邻家好大叔的表现。
牧良想起一部追凶的悬疑大片,对这位捕总立刻增强了警惕,表面上依旧保持严肃害怕的委屈神情,倔强地摇头,不碰桌上食品。
壬海对大队官衙进入小院,翻箱倒柜地搜查,原本有些害怕,但看到牧良未加阻止,还以为真是捕总所言,有坏人将宝物藏在了他们家,正要伸手去拿糕点,瞧见牧良那副愤愤不平的神态,立刻停下手头动作,缩了回去。
“你爷爷是村副壬兵吧,我们都是官家人,他也知道这事,抓住强盗大家都能立功得奖的,不用担心,这是叔叔买来的中餐,再不吃就快没了。”
捕总笑眯眯地,又伸手拿了一块糕点,丢进嘴里惬意享用。
“阿文哥,我可以吃吗?”
壬海从小耳濡目染,对官府之人倒是不太惧怕,当下有些意动,转头看向牧良。
“阿文担心这里面有毒,他不吃没关系,但他如果说我在糕点里面下了毒,那我可就要把他抓起来的。”
捕总抢先答话,封死了牧良想要说的话,如果硬要开口阻止,那就直接强加一项诬陷罪名好了。
牧良只好闭嘴,心想这家伙真是狡猾到了极点,自己可要万事小心了。
壬海有些糊涂了,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看看笑呵呵的大叔,再瞧瞧面无表情的牧良,最终还是被口欲战胜了,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糕点捏起,慢慢地咀嚼进喉咙。
“唉,有些麻烦了。”牧良在心里叹了口气。
“总捕大人,3楼有个锁住的大铁柜,需要打开检查。”那名捕头下来禀报。
“你守住壬海,想好怎么提问,5分钟后应该可以了。”
捕总吩咐完捕头,转向牧良笑道:
“我想你身上肯定有钥匙,一起上去打开,看看有没有宝贝在里面。”
这种情况下,无谓的抗拒,只会加重对自己的怀疑。
牧良应了一声,很配合地打开了铁柜门,任由两名捕快取出里面的东西。
趁着巡捕查看物品数量的机会,他注意到那只五颜六色的小鸟,正在一名饲养员的口哨指令下,从屋顶横梁一头,不停地边走边啄,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NND,莫非真是金钱鸟?”
牧良顿时全身冷汗直冒,庆幸自己谨慎过头,及时转移了金币,不然真的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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