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2章 出人意料的第一把火

黄富海拿起电话把秘书姚春生叫了进来。

“春生！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黄富海并没有说什么事，但是姚春生一听就明白了。

“我十分钟前才问过，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

姚春生摇摇头继续说道。

“王万权说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了，但是都没用！”

“你给我转告王万权…明天这个时候再没有进展，就让他自己辞职去老干局养老！”

黄富海的声音冷得像冰。

……

然而，等到黄富海的指令传到王万权这里到时候，却让王万权感到了无比的棘手。

王万权并没有告诉姚春生的是，为了有所突破，实际上连续高强度高压力的讯问已经进行了超过三十个小时。

连负责讯问的人员已经轮换了好几班，专案组的成员一个个全都疲惫不堪，眼神涣散。

但被审问的对象姜云山，此刻却依旧坐得笔直眼神清明，脸上甚至都看不到多少疲惫之色。

面对翻来覆去的提问，他或者沉默以对，或者用极其简练的语言否认指控，思路清晰，逻辑严密，从没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那些精心炮制的“铁证”，事先设计的陷阱问题和疲劳战术，在他面前仿佛全都失去了作用。

他的意志力坚定得如同磐石，体能好得令审讯的人都难以置信。

不管王万权愿不愿意承认，实际上他对姜云山的审讯已经完全陷入了僵局。

……

浑江市政府。

在于靖正式主持工作后，整个市政府就像是被人施放了部分缓慢魔法，表面上一切如常，文件依旧有收有发，会议照开，但每一个流程的执行者似乎都变得格外严谨起来，有选择性的降低了某些事情的执行效率。

姜系人马默契地执行着商量好的“拖”字诀，耐心的等待着变数和转机的到来。

然而，穆雪婷等人显然还是低估了于靖的政治智慧和斗争手段。

曾经在仕途上跌倒过一次的他，早已不再莽撞和轻狂，反而冷静得如同一台精密仪器一般。

看上去他似乎对市政府内部这种隐形的抵抗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急于揽权或否定前任的迹象。

连续两天，他每天都只是按部就班地熟悉情况，听取汇报，偶尔提出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没有任何征兆要烧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穆雪婷和方琳等人心中变得更加警惕。

果然，在于靖到任的都三天，他的第一把火就在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角度烧了起来。

市政府办公厅突然下发了一份通知，召开关于优化政务服务体系专题研讨会。

通知措辞严谨，内容主要是集思广益进一步完善规划，看起来毫无问题。

但当参会名单和议程发下来时，穆雪婷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实在是这次研讨会召开得太不合常理了。

第一是时间太紧了，居然是今天发通知，明天就召开会议，甚至发通知的时候，大部分参会专家都已经到了浑江市。

第二是研讨会规格高得有些离谱了，于靖亲自主持不说，竟然还从全国范围内，“特邀”了七八位知名公共管理学专家！

这分明就是冲着政务服务中心计划来的。

通知下发才十几分钟，陶言正和方琳就一起出现在了穆雪婷的办公室。

“完善规划？还请这么多外地专家…”

穆雪婷的语气有些凝重。

“这里面绝对是有问题的，准备得实在太充分了，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反对的机会！”

“一个研讨会而已…于靖可以直接批的，连办公会都不用开！”方琳摇摇头说道，脸色也不太好看。

“可是…他想干什么呢？难道借研讨会来否定政务服务中心计划吗？”陶言正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穆雪婷轻声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这恐怕就是‘借刀杀人’了，要用专家的嘴，来推翻姜市长的计划！”

方琳和陶言正都沉默了。

而事实证明，穆雪婷的猜测真的没有错。

第二天上午九点。

研讨会就在市政府的大会议室准时举行了。

会场布置得学术氛围十分浓厚，于靖端坐主位，面带微笑，看起来显得十分儒雅随和。

随着会议开始，于靖就做了简短的开场致词，语气谦逊而诚恳。

“…政务服务中心的建设，是我们市政府的一项重要规划，今天请各位领导和专家来，就是希望抛开职位，畅所欲言…”

“希望各位能从专业和实践的角度，帮助我们进一步完善、优化原来的计划…”

“甚至是…如果各位发现还有更好更适合我们的模式，也完全可以探讨一下，谢谢大家。”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面对面坐着的方琳和穆雪婷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于靖的话确实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接下来的“研讨”进程，正如穆雪婷猜测的那样，完全是朝向了一个预设的方向。

那些被“特邀”来的专家们，拿着各自不同的脚本，轮番上阵对政务服务中心模式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学术批判”。

“政务服务中心嘛，很多地方都搞过，初衷是好的，一站式服务嘛…”

“不过呢…往往在实践中却很容易演变成了‘形式主义’的典范，各个部门只是物理上集中了审批权，但数据流和后台系统还是各自为政…”

“说到底呢…老百姓也只是少跑了几栋楼，但该跑的窗口该盖的章和该等的流程，那是一个都没少…”

“这叫什么？这就叫‘换汤不换药’！甚至还因为要集中办公，反倒增加了部门间的协调成本，降低了效率…”

“所以呢…我觉得这事不能这么搞…得另辟蹊径才行嘛！”

这是南洲大学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的发言，话虽然说得慢条斯理，但杀伤力却十分强大，听得方琳几人忍不住都是脸色一变。

这根本就是要彻底否定姜云山提出的政务服务中心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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