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过得不好
安顿好林妙后，少女略显局促地站在对门。相较于乔未晞他们所住的这间公寓，对面这间装修更为简单，但毕竟是林妙一个人住，胜在宽敞。
软装什么的大可留到以后再说。
更何况对林妙而言，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
乔未晞大致和林妙说明了他们开饭的时间，又递给少女一把钥匙，嘱咐道。
“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你直接开门就行。”
因为长久不见日光的缘故，林妙的皮肤白得吓人，简直就像中世纪的吸血鬼一般。正是因为这样，她眼下的乌青便显得格外明显。
乔未晞看在眼里，知道这丫头担惊受怕许久，连忙催促她回去休息。
见林妙恋恋不舍，乔未晞无奈地朝她眨眨眼。
“现在是五点，睡到六点半过来吃晚饭。”
哄小孩似的语气反倒让一步三回头的林妙红了脸，与此同时，浮现在少女心头的更是安心。
直到两扇门都关上，乔未晞才松了口气。
客厅无人，乔观棋回了自己房间。至于李嵩嘛，早就被周池遇一个眼神唬去带孩子了，此时正在乔湉房间陪她玩玩具。
乔未晞瞅了眼坐在沙发另一角翻看文件的周池遇，试探地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腿，好奇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把妙妙带回来住？”
周池遇放下公文，瞥她一眼。
“你就差把那意思写在脸上了。”
没想到周池遇这么直接，乔未晞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原来我这么明显。”
经此一遭，两人之间的关系化冰更明显。不等乔未晞挪动屁股，周池遇便面色淡然地主动坐了过去。
他转过头，唇畔笑意不明。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乔未晞显然有些懵，她缓缓摇头。
男人眉宇微动，携了分揶揄之色，一字一顿。
“你说你最不想欠我了。”
周池遇说出这话的下一秒，乔未晞便顿觉不妙，她脖颈一耸，心虚地承认。
她的确说过，还说得要死要活，恨不得跟周池遇当场决裂。
回想起来后，乔未晞干巴巴地补充道。
“如果我的画能拍卖出一个好价格，我马上还你，真的。”
瞧着她那副心里没底还信誓旦旦的模样，周池遇眸子一暗，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当即泼起冷水。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把画卖出去？”
乔未晞哑然。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这次的画作有着绝对的自信。可这毕竟是她内心的想法，被周池遇当面一问，乔未晞又想不到方式表达，只能略显委屈地反问。
“你不信我吗？”
周池遇的语气散淡。
“不是不信你，只是想问问如果你拿不出钱，该用什么来还呢？”
说完这句话，周池遇喉头微动，眼中划过暗不可见的紧绷。
他并不是突然想问，而是在翻阅李嵩给他准备的那些劳什子书时，偶然瞥见这句话。
周池遇记得，原文是......
【阮娇娇眼含泪光，颊边飞起红霞，羞怯地回答厉霸天：“如果厉总不嫌弃，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还债。”】
他看到时便在想，余生啊，那岂不是一辈子。
不自觉地摩挲起指腹，周池遇静静等待乔未晞的回答。
后者显然在思考，半晌后，神情坚定，硬是让人品出几分正气凛然的味道出来。
“你放心，我就算做牛做马，捡一辈子垃圾都会把钱还给你。”
话音落下，整个客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大眼瞪小眼。
乔未晞不明白为什么周池遇突然就不说话了，连带着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站起来，径直朝玄关走去。
乔未晞不明所以地唤他。
“去哪儿啊？”
周池遇回头，冷冷道。
“打电话给周梦，让她来做饭。”
目送他的背影走出一段距离，乔未晞不由在心里腹诽。
男人心海底针啊。
明明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像乌云压境了似的。
收回思绪，乔未晞正发呆，一件事忽然跃上脑海。
她马上划出微信，打开对话框发了条消息出去。
【你的手怎么样了？】
沈昀回复得很快，简直就像24小时在线的客服一样。
【李助理昨晚及时送我到医院治疗包扎过了，贯穿伤有点深，要养好得花上不少时间了。】
像是怕乔未晞担心，对面紧跟着发出一个猫猫摸头的表情包。
这种态度反倒让乔未晞更愧疚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沈昀又回。
【不怪你，只要你肯原谅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乔未晞似乎都能联想到沈昀那温柔随和的语气，她决定哪天找个时间约沈昀出来，好好向他道谢。
话说回来，虽然沈昀不在意，但沈梨就不一定了吧。
而事实证明，乔未晞的猜测是正确的。
昨天晚上，沈昀带着伤回到沈家后被沈梨看见，她险些快吓疯了。
沈梨甚至不敢碰那往外渗血的伤口，哭着问沈昀发生了什么事。
后者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沈梨，只说是在餐厅里碰到了疯子被误伤。
尽管如此，沈梨依旧担心得一宿没睡，连带着早午饭都没心思吃。偏偏沈昀还不肯在家待着养伤，执意要回公司处理文件。
沈梨只能揣着满肚子忧思，从早上盼到了傍晚。
在这期间，沈昀也没有主动给她发过消息。
女人面色恹恹地对着画图软件沉思，直到手机一震。
沈梨吓了一跳，随即狂喜，她以为是沈昀打来了电话，却在触及来电显示时，欢喜落了空。
是周让。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
失落过后，沈梨怀着意外的心接通。
电话那边传来青年富有磁性的声音，尾音上扬，听着有些俏皮。
“梨姐，我明天就要回国啦？我不想让我爸妈大动干戈来接我，你愿意来吗？”
那熟悉的语气让沈梨感到恍惚。
她平复情绪，在确认明天没事后便答应下来。
电话那头应了声，随后笑着问她。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沈梨本想含糊作答，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乔未晞的脸，眼底划过一丝阴毒。
她话锋一转，语气捎上委屈。
“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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