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我难以在他的笑容里感受出‘伙伴’两字的重量，连同那笃定的眼神，在我的眼中都好似包裹着一层黑色的塑料，薄透却看不清潜在其中的真实，使得人迷茫...
好不容易有些平静的内心，又被眼前这位男人的三言两语拨弄成不安。
我缓缓调节，试探性的问道：“你的话，听上起很含蓄...如果真是如此，作为你的‘商业伙伴’，我是不是有必要去了解有关于你，在生意上的真实状况！”
他的神情呆愣，又忍不住淡淡地微笑，缓缓地对我说道：“程老板骂人的话也是很含蓄啊...”
我望着他，期待从他的口中了解到有关于这个集散中心的真实情况。
他顿了顿，但是眼神并没有更改，语气还是平稳：“的确，你刚刚看的文件报表，有不少的地方做过美化。但要是换做程老板你自己，也会在自己公司的数据报表上，尽可能做得漂亮一些吧！”
“我们的目标不一样！”
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我们之间反复指了指，顺着我的话语继续说：“可是现在我们是一致的！”
我：“......”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理智分析他先前的话语，结合他主动找我搭话的契机，忍不住说道：“是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连我们的处境也是一致的吧！”
我们之间的对话，好似两个提刀冲锋的战士，再经历几番争夺之后，最终伤痕累累的自己将刀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最终我们都放弃了这场言语上的争斗，他也向我坦白了目前集散中心的情况：“不怎么样...疫情期间耗尽了前期积累的资源，规模也是一缩再缩，更别说是重新复工这一年里，原先的合作商大部分都撤出了，实际日均吞吐量不到2万。”
这坦诚的语气，让我渐渐发觉了这个集散中心所面临的困境，真如此刻的平乐一般。
“具体多少？”
“四季度的日均是一万，这是全季度最高的峰值了！”
我点了点头，思索着可能影响后续合作的因素：“我看了文件，你的集散中心本可以容纳日均三万的吞吐量，这是这一年的状况，那它最原先的状态是...”
“中型电商仓的级别...稳定在两万...最大容量是五万多！”
“在这个边远的乡镇级设置中型电商仓的级别...应该算是当地政府重点把持的项目...为什么会出现弹性那么大的数据变动？”
我自己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的这番话语有着很多充满漏洞的地方，但心中对这个集散中心的背后支持与变化很是担忧。
他了然我的意图，缓缓对我解释道：“在几年前的确是重点扶持项目，所以当时申请用地很方便，也有很多政策支持着这个集散中心的运行，算是纳税的中坚企业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这两年变化太快了，特别是货源量减少之后，所能产生的收益便不多。上一任的负责人平调之后，新来的也不太指望这个集散中心，就减少了支持力度，规划了新的方向，部分用地被批给了其他企业，规模也就减少了。”
他苦笑了笑：“就像我说的，你和我一样，都需要这一次合作...”。
我自嘲道：“两个濒临破产的组合吗？”
他也诙谐回应道：“我们两个人凑出一个筹码！而且只能去赌豹子，才有可能翻身！”
我看着他的脸庞，忍不住去想象这样的画面。我们都很清楚，这算是我们最后可以摆脱各自困境的机会了。
尽管从商业角度上衡量，这样的确赌性的确不可取，但作为唯一的选项，我和他都没得选，只能铤而走险的握手合作了。
但在真正的合作之前，我还是想再谨慎一些：“这个集散中心的内部运营情况...”
“一直都是我抓！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安排平乐的监事来进行一部分的把控，或者你可以安排相关的法务，在签合同的时候，可以增加些有利于平乐在集散中心主导性的条款。”
我并没有拒绝这个建议，这的确可以解决我一开始所担忧的问题，但我也清楚，能让集散中心短暂的舍弃主导权，肯定他也有自己的算盘，于是问道：“说吧...相应的...你要什么？”
走廊上又一次陷入了寂静......
直到他缓缓挺直身子，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盘算：“我想要平乐的一个专设窗口，将我们的特产卖向其他全部市场，而且我还需要平乐与我签订一份有关于西亚销经的专设合作代理，不管是如何货品，销往西亚方向的，都只能与我的集散中心合作。”
我：“......”
“我只是想要确保我的集散中心不会再面临之前的状况，就当为以后谋一份保障！”
他稍稍整理自己的衣服，伸出手以示友好：“程老板，希望以后可以多多合作！”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对于这一步险棋，自己没有退路了，于是伸手握了握：“这也可能只是我们的唯一一次合作。”
“那预祝我们取得成功，并且可以长期合作！”
我们郑重地握手后，又回到了眼前的环境氛围。
“既然这场秀只是为了让我们谈成合作...那接下来的会议，我们还要参加吗！？”
他精辟地解释道：“假装走一下流程吧！毕竟这些形式化，还是有人在意的！”
我：“......”
于是我们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并且在领导到来之前，询问了最后一个疑问点：“你方才说：你的物流公司之所以那个建立起来，是因为当时有领导重视，然后平调之后加上供应量不足才渐渐缩减规模...”
他点了点头：“是的...”
“哪现在为什么又有这些领导为了你的事情，费尽周折的要把审批改正招商呢！？”
他淡淡地笑了笑，明白了我的意图：“程老板是想探探我的底吧！”
“只是闲聊八卦...”
他并没有直接了当的告诉我背后的支持，只是解释道：“因素其实是很多的。不过简单来讲：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我的公司所创造的营收，所交纳的税款，也算是当地一笔不小的财政收入，更别说能够提供将近1000个就业岗位。在没有能够替代我的物流公司之前，他们还是不会撕破脸皮的。”
他又顿了顿，接着对我说道：“所以，这也算是我敢和你签长期合作的一点点底气。如果赌输了，我的物流公司，估计还可以维持这样的状况到四五年。如果赌赢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打断他说道：“赢了，你的物流公司将没办法被他们退出局，甚至会扩展到一个不小的规模。而平乐，也会因此打通中西亚地区的市场，保证商品供销平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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