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翻出旧案
曹汝冷汗哗哗冒了出来，他看着皇帝，回答不上来。
皇帝懒得和他废话。
“如意，你来问。”
如意点头，扭头看向曹汝，“密道两处，另一处的出口在哪里？那边谁负责？”
曹汝闭口不言，焦头烂额。
如果他说了，一切就都完了。
他这是自己失误，要连累一大群人。
如意没想着放走他，于是实话实说，“无论是是否主动交待，该死的人都会死。”
但是，她蹲下来，看向了曹知章，“你要是不说话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到时候，就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
曹汝第一次正面面对沈家这个小姑娘，只觉得她和自己记忆中、想象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在他原本的认知当中，如意一个十六岁的后宅小姑娘，就算是再能耐，也不会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的对手。
沈家和顾家，那是因为自己太废物，才暴露出了破绽，一蹶不振。
此刻正面看着如意，才知道自己完全低估了她。
如意眼神清澈，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但是口中出来的话却有种独断与狠辣，而且眼神平静，不见波澜。
准确的说，她身上有和龙椅上那位一样的特质！
再加上，她一个小姑娘，将严黑豆这种人演绎得活灵活现，把他都给骗了过去。
曹汝就感觉，自己这一次真的是阴沟里翻了船，而且不冤枉。
“你杀了我吧。”
但他总觉得，自己比如意大了将近十几岁，绝不可能被她拿捏招供，更不相信，她能在御书房拿出什么特别有效的手段。
所以，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如意，眼底居然露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冷笑。
带着挑衅。
也是轻蔑。
如意见状，也轻轻笑了一下。
“来人，把他的嘴巴给我塞上。”
她的语调堪称温柔，不像是要用刑，更像是要请曹汝吃茶。
两个禁军上前，把曹汝嘴巴塞上了。
如意展开银针，一根一根扎进曹汝穴位。
很快，一股奇痒难耐的感觉遍袭全身，让他瞪大眼睛，让他疯狂，让他挣扎，让他想要呐喊，让他 欲 仙 欲 死。
禁军按住了他。
他没办法挣扎，直逼得眼泪哗哗往出涌，可是很快双眼猩红，眼珠快瞪出来了！
“想说了吗？”
如意静静看着他，脸上依然不见半点怒意，“不想说的话，我就再伺候伺候你。”
她再次拿出银针。
“我说！我说！”
曹汝说不出话，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呐喊着，他疯狂点头。
如意笑，“你点头，是想说，还是不想说？”
曹汝心说，他想去死！
当着如意的面，他痛哭出来。
“放开他。”
如意站起身，脸上笑容消失。
禁军摘了曹汝嘴巴里的布条，曹汝痛哭无状，“求你，求你拔掉银针，求你了！”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他的双手还被绑着，因此无法缓解身上的难受，现在只觉得浑身都要爆炸，疯狂。
如意收了银针。
曹汝倒在地上，身上奇痒无比的感觉消散，他的心跳却依然不正常，似乎一种无形的恐惧渗透到四肢百骸，灵魂深处。
又仿佛，此刻已经耗尽全部生命。
他像是死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眼泪自干涩的、圆睁的眼睛里涌出来，打湿了地面。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
元公公、长公主和禁军看着这一幕，都觉得脊背发寒冷。
笑面虎。
此刻，元公公脑中只有这三个字。
如意在审曹汝的时候，脸上不见半点愤怒，只有如沐春风的微笑，以及柔和的嗓音。
可结局是什么？
结局是，曹汝接近疯魔的边缘。
他现在面如死灰，似乎魂都被抽走了。
他的双脚偶尔不自觉抽搐一下，就像是某种濒死的动物。
皇帝也颇为唏嘘。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沉得住气的。
培养一下，能用。
后来，他觉得她是聪敏的，培养一下，能独当一面。
此刻，他觉得……
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不止聪明沉稳，还狠辣，这样的人适合去做一些大刀阔斧的事情。
换而言之，适合干大事。
好一阵子，如意才开了口，“另一条密道，我希望曹大人交代一下。”
曹汝感觉，自己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更别提反抗了。
之前他以为，最多就是把天牢七十二种刑罚都给他上一遍，不就是疼么？
他能熬。
此刻，他觉得这世上比疼更难受的感觉有很多。
比如刚刚，他已经失去理智。
此刻他的脑海里还是空白的，准确地来说，是意志力没有了。
也顾不上再考虑任何人。
他开口，嗓音沙哑而颤抖，“另一条密道原来走迎春楼地下，后来不得已被封了，是从南城外面挖一进来，从四年前开始挖，一直到现在……”
南城外？
如意琢磨着这个，将很多事儿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四年前的匪患，实际上是你们故意制造的对吧？”
曹汝瞪大眼睛。
他只说了一句。
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想到那里去了？
如意看着他道：“此事原本就很蹊跷。”
“按理说，城外南山距离京城不过十几里路，就算是匪徒再胆大包天，也不会在天子脚下兴风作浪。”
“所以，那次的匪乱是假，你们需要用人是真。但这些人又不能凭空生出来，所以这帮人是你们弄来的别处的山匪，对吧？”
曹汝：“……”
“这——”
元公公亦愕然，下意识看了眼皇帝。
皇帝看着如意，若有所思。
他的心头，生出一丝丝别样的感觉：这小姑娘如此聪慧，若是他的女儿，该多好啊？
但转念，又想到若是他的女儿，最后恐怕又是夺嫡之战，到时候和容宴杀得你死我活。
似乎还是这样好一些。
如意不知自己的判断对身边人的冲击有多强，她倪倪而谈，“而那次匪乱你们一石二鸟，一是借机算计姚将军，让他不得不休养生息，你们趁机往城防军塞人进去。”
“二，便是给曹大人一个前往剿匪的机会，你们既可以拿军功，又可以把瞒天过海，打着剿匪的幌子，实则让这些人顺理成章成为你们的劳动力，开始挖地道。”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盯着曹汝，“那么，有一点我很好奇。”
“当时，曹大人杀掉的那些人，又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山匪，是排除异己吧？”
如意冷笑一声，笑得曹汝魂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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