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路在何方
“你叫什么名字？”
愉妃娘娘问她，上前打量着沈娇娇，在除夕夜的张灯结彩之下看清了她的脸，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若她的女儿还活着，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沈娇娇福身，“奴婢娇娇，乃是梁太医新收的弟子。”
“娇娇……”
愉妃喃喃这这个名字，问：“你是哪里人？”
沈娇娇心情复杂，她是哪里人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是哪里人。
她是在北齐长大的，但四皇子说了，她是南楚人。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内心安宁，找到真正的归宿，最后只能道：“奴婢是孤女，这些年来颠沛流离，也不知自己何许人也。”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愉妃叹了口气，“若本宫的女儿还活着，也该是你这么大了。”
她说着，看向沈娇娇，“娇娇，你既然是梁太医的弟子，那往后定会常在宫中行走，有空来我宫里玩吧，我住那边。”
“好。”
沈娇娇看向远处的宫殿，心头震颤。
那便是愉妃娘娘的寝宫。
她和愉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
难怪，四皇子一再叮嘱，让她进宫之后务必要遮住脸，还不能去后宫！
总不能说，她的真实身份……
四皇子的母妃和愉妃不对付……
短暂的交流，在沈娇娇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她快步离开，走向太医院。
“等你好久了，迷路了吗？”四皇子站在太医院门口，见她过来笑得颇为温柔。
沈娇娇心情复杂，摇头，“没有，路上身体有点不舒服，走得慢了一些，劳烦殿下多等了。”
“我们与梁太医一同出去。”
四皇子没多说什么，瞥了眼沈娇娇之后，转身进了后院。
梁太医迎上来，“去我的住处吧，这里不行。”
四皇子点点头。
这一次，他是借口抓药来找梁太医的，并没有打算让沈娇娇在太医院换脸，太医院人多眼杂，不好动手。
三人一起从太医院后门离开，去了皇宫外面的一个巷子。
走进梁太医的住处之后，四皇子才开口问道：“她在北齐暴露了身份，需要换一张脸回去，以梁太医现在的医术，需要多久？”
梁太医上前，摘下沈娇娇脸上的面纱，上下打量，露出微笑，“很好的骨相啊，就是看着太熟悉了。”
四皇子微笑，“是啊，天底下长得像的人真的很多。”
梁太医眼底闪过一抹幽微，嘴角微微上扬，“这么好的骨相，不需要大动干戈，配上我最近炼制的药，最多也就是七八天吧。”
“七八天之后，她将是另外一个人。”
他笑着，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有东西在蠕动，看得沈娇娇反胃，差点呕吐出来——
她最近不需要再扮演沈娇娇，也没再吃药，所以体型也与在北齐的时候有些差别，高了一点点，也成熟了许多。
只是，显得病态。
毕竟，这些年吃药还是改变了她身体的原本状态，让气血运行、身体各个部位，都产生了比较大的变化。
她恶心呕吐的毛病，也没有减轻多少。
“觉得恶心？”
梁太医笑着问，但很快便道：“你可知道，除了这个东西，没有任何药能让你在半年之内恢复正常？但它可以。”
“这什么？”
沈娇娇脸色发白。
“蛊。”
梁太医并未隐瞒，“它可以让你的皮肉快速愈合，新生，也可以缓解你身体残留的痛，能成为它的饲主，是你的福气。”
沈娇娇很想拒绝。
因为她对这个东西有种恐惧，心里很是不安。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四皇子看向她，“不是我威胁你，而是你自己的身体不允许。这些年来，你体内残留了太多的病灶，如果这些病灶治不好，你就算是回去，也会迅速暴露。”
沈娇娇：“……”
她无言以对。
最后，只能深呼吸道：“好。”
梁太医微笑，“你也不用太害怕，我是个大夫，即便是养蛊，也不会是害人的，只是为了治好你。”
可他的眼神却并没有说的那样良善。
沈娇娇攥紧拳头。
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北齐的时候，她是南楚的奸细，所以在北齐人人喊打，过得像是阴沟里的蛆虫。
可是回到南楚之后，也并没有好多少。
四皇子跟她说，她是北齐的功臣，一旦功成名就，就会让皇帝封她为公主。
但是眼下，她只要不听四皇子的话，等她的就是死路一条。
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也是没有反抗之力。
沈娇娇深呼吸一口气，眼下只能顺着往前走，但她决定在临走之前，找机会去会会愉妃。
“如果你同意的话，现在就开始吧。”
梁太医看着她，眼中有些兴奋的神采，这种眼神叫沈娇娇不舒服，但她还是乖乖躺在了床上，喝下麻沸散。
外面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辞旧迎新，她也在。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条路究竟会通往哪里。
心中仅有的几个猜想，都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
黎明。
容宴送如意回去。
如意有点微醺，说起关于沈娇娇的事情，“四皇子去查清河县的案子，可有查到沈娇娇的其他线索？”
容宴轻轻摇头，“暂时还没有细节传来，送来的证据只能给沈家定罪。”
如意点点头，“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曹家和三皇子的行事风格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沈娇娇背后可能还藏着别的秘密。”
这一点容宴倒是认同，“我怀疑她是南楚的公主。”
“！”
如意惊得酒都醒了。
“这事儿，有了确凿证据？”
上次容宴跟她提过，但是只是猜测，可现在容宴嘴上虽然说“怀疑”，但语气却明显是笃定的。
容宴点头，“风雨阁传来的消息，基本上和猜测对上了。”
如意：“……”
她彻底清醒了过来，琢磨片刻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或可免去此次战乱。”
容宴闻言眼神一亮，“你有什么想法？”
如意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如果她是南楚的公主，那四皇子利用她，某种意义上证明她的失踪和四皇子有关，而四皇子又太子不对付，他主张攻打北齐，是为了掌控兵权，挟制太子。”
如意说到这里，眼底露出一抹犀利的锐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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