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8章 没有选择的机会(第二更,求订阅)
这天,埃及总统萨达特的专机掠过大海的上空,在长安北部的大海调整航向,然后降落在长安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即便二十多年前两国曾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过往,但此刻,机窗里他望向航站楼的眼神,只剩对开启友谊之门的期待。
友谊也好,现实也罢。
萨达特知道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是调整与SEA之间在关系,希望两国能够像大多数国家一样正常往来,当然了,他的心里还有一丝期待,能够成为朋友。
这听起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但不去尝试的话怎么知道呢?况且埃及已经缴纳了投名状。
这个投名状是什么?
当然就是苏联了。
没错,苏联就是埃及的投名状。
走出飞机,站在舷梯上的萨达特,便看见停机坪上等候的李毅安。两人目光隔空相撞,他们都在打量着彼此。
曾几何时,正是李毅安下令干涉苏伊士运河,和英法两国共同阻止了埃及对运河的国有化。
而现在呢?
现在萨达特来到了这里,在距地面还有四五级台阶时,他已率先朝前方伸出手。而李毅安默契地向前几步步,稳稳握住那只带着温度的手。
“阁下,”
萨达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开门见山道:
“我希望两国的关系,能从今天开始新的篇章。”
李毅安回握的力度加重几分,嘴角扬起笑意:
“我想这是必然的。”
他很清楚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埃及……抛弃了苏联,或者说,倒向了西方世界的环抱。
在喝了125亿美元的奶之后。
当然,这口奶不全是白嫖的。
与苏联关系破裂后,债务问题成为双方博弈的焦点。苏联坚持要求埃及全额偿还债务,而萨达特则认为这些债务很多是用于“共同对抗以色列的事业”,不应全部由埃及承担。
经过艰苦的谈判,所以,他们去年达成了最终解决方案。埃及并没有直接支付巨额现金,而是通过一种“易货贸易”的方式结清了债务:
埃及向苏联出口商品:埃及用一系列国内产品来抵偿债务,通过提供纺织品、农产品以及其他工业制成品偿还。
通过交付这些货物,埃及清偿了所欠的约40亿至50亿美元的军事债务。剩余的民用项目债务(如阿斯旺大坝)的偿还条件则相对宽松,期限更长、利率更低。
不过,虽然埃及偿还了欠苏联的债务,但这种方式对埃及来说代价巨大:虽然避免了支付硬通货,但输出大量本国商品也消耗了埃及的资源和出口能力。
比如埃及的出产的长绒棉,在接下来的几年中,绝大多数都要运往苏联还债,服装也是如此。
但另一方面,在债务问题是其整体外交战略转向的一部分,旨在摆脱苏联的控制,投靠美国。
或者说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
海风卷过停机坪的旗帜,两人松开手,并肩转身,满面朝着整齐列队的仪仗队走去。阳光落在他们身后,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但身影却并没有重叠在一起。
这只是一次访问而已,谁都没有指往一开始就能够在他们那里得到什么。
接下来的接待都是例行公事——就是诸如国宴之类,在例行的接待之后,萨达特就开始了他的访问考察。
而后者才是最重要。
和很多人一样,他的第一站就是长安工业区,这是SEA历史最悠久的工业区,早在四五年年初,在硝烟还未散尽时,就生产出了第一批产品——南洋骆驼。
当萨达特脚进入工业区时,眼前的景象既充满现代活力,又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矛盾。在那些鳞次栉比的厂房里,流水线上不断诞生着各式各样的电子产品,电器和电子产品是这个工业区里最常见的产品,彰显着这里作为电子产业基地的蓬勃生机。
然而,在穿梭于工业区的过程中,萨达特敏锐地发现,许多道路、园区的命名却与纺织、服装紧密相关——“纱厂路”、“成衣路”,这些带着鲜明轻工业印记的地名,与眼前满是电子元件的场景格格不入。
这份疑惑萦绕在萨达特心头,他停下脚步,转向身边的陪同人员,语气中带着好奇问道:
“这片工业区如今以电子产业为主,为何还有这么多与纺织、服装相关的地名?”
陪同人员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回答这样的问题了,他随即耐心解释道:
“总统先生,您观察得非常细致。这片工业区早期确实是SEA轻纺产业的核心地带,三十年前,这里遍布着纺织厂、服装厂以及玩具厂、箱包厂,这些工厂生产的布料和成衣不仅满足国内需求,还大量出口到世界各地,是当时SEA经济的重要支柱之一。”
何止是经济支柱,那是经济腾飞的基础,紧接着,陪同人员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随着整体经济的快速发展,情况逐渐发生了变化。一方面,国内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土地资源日益紧张,轻纺这类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成本优势慢慢消失;另一方面,通商产业部制定的产业规划,开始追求更高附加值的产业,着力发展技术密集型的电子、汽车、船舶等产业。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了降低成本、优化产业结构,大量轻纺企业开始向海外转移,去往劳动力和土地成本更低的地区。”
听到“向海外转移”这几个字,萨达特的思绪立刻被牵引到了SEA著名的“雁行模式”上,这一概念最早是由官邸提出,由通商产业部制定相应的细节,这一经济发展战略是SEA经济崛起过程中摸索出的重要路径,也是关于产业结构在国际间,尤其是西太平洋地区国家间传递的关键。
作为亚洲地区唯一的经济发达国家,SEA在自身产业升级的同时,并没有忽视区域内其他国家的发展潜力,而是主动承担起“领头雁”的角色。
早在二十年前,他们就通过向东南亚地区进行大规模直接投资,将本国逐渐失去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如轻纺、玩具制造等,转移到东南亚国家。
在这个过程中,SEA不仅为东南亚国家带来了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还帮助当地建立起配套的产业体系,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就这样,以SEA为核心,东南亚各国根据自身资源禀赋和发展阶段,分别承担起不同产业链环节的“东南亚雁行国际分工体系”逐步形成,在此基础上,“东南亚雁行发展模式”应运而生。
在这一模式下,SEA处于“雁首”位置,主要负责研发和生产高附加值的核心技术产品,掌控产业链的高端环节;而大马、暹罗、泗水、棉兰老,甚至包括韩国、九州等国家和地区,则根据自身情况,分别处于“雁身”和“雁尾”,承接SEA转移的产业,生产中低端产品,同时不断学习和积累经验,推动自身产业升级。
这种分工模式不仅让SEA能够集中精力发展更高层次的产业,也为那些国家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遇,促进了区域内经济的协同发展。出现了、“大马奇迹”、“曼谷奇迹”。
受益于“雁行模式”的并非只有东南亚国家。远在东北亚的韩国,也在这一产业传递过程中收获颇丰。借助SEA的技术转移和产业辐射,韩国的经济迅速崛起,“汉江奇迹”与“大马奇迹”、“曼谷奇迹”一样,为世界所瞩目。
这正是SEA最具魄力的地方——任何与其亲近的国家,都能够获得经济上的快速度发展,并在雁行模式中找到自己的定位,甚至就连位于内陆的的掸邦,经济也迅速发展,以“内陆奇迹”而为世界所瞩目。
想着从相关资料中看到的南洋自由贸易区的经济规模,萨达特微微皱眉,思考了片刻后说:
“我理解这种模式,就像大雁飞行一样,头雁带领着后面的雁群。我们埃及也在寻求经济发展的道路,这种模式对我们有什么借鉴意义吗?”
陪同人员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位埃及总统,然后说道:
“总统先生,雁行模式的核心理念是后进国家或地区可以通过模仿先进国家的技术和生产方式来实现经济发展。在这种模式下,南洋自由贸易国家以及像韩国这样的国家,都从中受益,经济取得了很大的发展。
你们埃及拥有丰富的资源和劳动力优势,可以借鉴这种模式,先引进纺织等劳动密集型产业,逐步发展自身的产业经济,然后再慢慢的实现产业升级。”
有这么简单吗?
世界那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但是说起来还是非常简单的。
萨达特点头表示赞同:
“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也听说这种模式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对领头国家的依赖度过高。”
何止是依赖程度高,在国际社会中有一个普遍的认知——大马、暹罗、棉兰老、泗水、掸邦、星洲,他们不仅经济受到SEA的控制,其政治、军事同样也是如此。
按照莫斯科的说法——就是几个傀儡政权而已。
陪同人员坦诚地说:
“您说得对,雁行模式确实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比如处于雁尾的国家对雁首国家有较强的依附性,一旦雁首国家的经济出现问题,后面的国家可能会受到较大影响。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因为有了这个雁首国家,才有了雁尾国家的经济快速发展,而这本身就是一种合则两利的事情。”
对方的坦诚让萨达特陷入了沉默之中,是的,对于大多数国家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选择,哪怕就是成为雁屁股,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极其幸运的事情,毕竟对于绝大多数国家而言,他们不仅没有选择,他们甚至都没有成为屁股的机会。
这个世界最现实的地方就在于这里,并不是选择的问题,而是机会的问题。
如此看来,这些国家是幸运的,至少他们拥有让国家变得更加富饶的机会。
而相比之下,埃及呢?
埃及会拥有这个机会吗?
萨达特的心里没有答案,但是他的心里同样也有答案,因为——他不会去做大雁的屁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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